城门方向。
花想容走着的步伐终于停了下来,一双灵动的眸子扫过去,望着在她身后不紧不慢跟着的公孙少卿,道:“你要跟着我到几时?”
“我有话想对你说。”
“可我现在没心情,没时间听你说话。”
“就几句话,说完我就走。”公孙少卿罕见的不依不饶,颀长的身子边说着边向着花想容靠近,眸子中柔情似水:“可以吗?”
花想容被他突然间温柔不已的声音给迷惑,身子微愣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就被公孙少卿握住,下一刻,他的身子就贴了上来:“容儿,你知道吗,之前与你说的那些话,都只是气话而已,算不得真的。”
公孙少卿边说着,手在花想容指尖绕了两圈,从她的手掌探到她手腕上,像是情人间亲昵的抚摸。他的脸帖在她耳旁,温热的呼吸声声声入耳:“你知道吗,我每次看到你跟他们在一起那般亲昵,我都特别想将你拉回来,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的就将你囚禁在我身边,不让任何人染指。”他说到这里,音调突然转了个弯,由前一刻的柔情蜜意瞬间变得冰冷起来:“同样的,若是有人想伤你,我一定会让让她生不如死。就比方说现在!”
“什么?”花想容错愕着开口,还没从他突然转化的话语中反应过来,就只觉得脖子间一凉,一柄带着冷意的利刃就已经贴上了她的脖颈。她心里一惊,垂在身前的指尖就要翻转过去,借着自己练过的敏锐身手将身边人架着的寒刃挑开。只是,她才刚一抬手,就发现不知何时,双手已经被人缠住,挣脱不得。
“你这是何意?”花想容挑了挑眉,身上刚刚的那股大家闺秀的气质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乱了阵脚的慌乱。
“抓你的意思。”公孙少卿紧了紧手中捏着的薄如蝉翼的刀片,望着眼前的人,沉声道:“真正的容儿在哪里?”
“右……少卿这话,我不明白。”花想容说着,尽量竟语气放得平缓:“我就是容儿啊,何来真正的容儿一说。”
“别装了,从你刚刚从营帐走出来,我就看出,你不是她。”公孙少卿没打算跟她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你走路的步子不对,虽然刻意模仿了她的动作,可是你忽略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
“容儿瞎过眼,所以她每次走路时的第一步,都会很小心。不像现在的你。”
眼前的女子闻言,停顿了一下,突然就爆发出一阵笑声,下一刻,掩在唇下的声音就换了音色:“右相城府果然够深,明明早就知道我不是花想容,却还能将计就计,说出那么一段煽情的话来引我放松警惕。不过,刚刚那话,可不像是假,让我好奇,右相与她,到底是何关系?”
“我与她是何关系不必你来猜测,快说,容儿到底在哪儿?”公孙少卿说着,贴在她脖颈上的利刃向前推动了几分,女子白皙的脖颈上瞬间就溢出血来:“你该知道,对人从不仁慈,所以不要轻易挑战我的耐心。”
“哼,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岂会被右相你如今随便两句威胁的话语就吓到。大不了一命赔一命,能在死前看右相你伤心欲绝的模样,我倒也不亏。”
“不怕死么?”公孙少卿挑了挑眉,望着身后跟上来的齐墨兵马,对着她这张与花想容一模一样的脸扬起了嘴角,脸上浮现出一抹邪笑:“那咱们就来试试,生不如死如何?”
公孙少卿说这话时,明明语气还是那般清雅,连站在原地的身形都没有变化几分,可是却还是让她感觉心头一震,从头到脚到脚都凉了下来。
还没想明白他说的生不如死是要做什么,女子就看到公孙少卿对着那群士兵扬了扬手,下一刻,她人就被押到了齐墨的营帐。
齐墨还是如之前她进来时一般坐在书桌前,唯一的不同,就是在再一次看到花想容时,那双眸子里染上的不是暖意,而是嗜血。
“真没想到,我派了那么多人过去没抓到她,却让右相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给搞定了,真是惭愧。”齐墨阴阳怪气地道。
“我记得,我好像跟将军你说过无数次了吧,脑子是个好东西,将军你值得拥有。”
“……”他能承认,他真的怼不过公孙少卿吗?
行吧,怼不过咱就不怼了。齐墨站起身,竭力忽略站在一旁的公孙少卿,走到了女子面前:“假冒容儿,还在我这儿打探齐家信物的消息,你这胆子,真是不小。我今日倒是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齐墨这话说完,大手一伸,就向着她的脸探了过去。
“不要!”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动作,可是却让原本连死都不怕的女子慌了神,被钳制住的身子向后微微撤着,想躲过齐墨探过来的手。
可是她越躲,齐墨就越是想知道她是谁。
微微拧眉之后,齐墨身子一倾,人就已经扣住了她乱摇晃的脑袋,顺着鬓角,将她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扯了下来。下一刻,那女子脸上,一条被贯穿左右,如蜈蚣一样可怕的伤疤出现在他眼前。
“是你!”齐墨向后退了一步,语气由原本的不带感情变成现在的厌恶:“苏绾,你真是,贼心不死。”
“面纱,给我面纱,我不要有人看到我这张脸。”像是没有听见齐墨的话语一般,苏绾挣扎着想要挣脱侍卫的钳制来抬手挡住自己的脸。
她不要他们看到她这般模样,他不要江余醒过来的那一天听到的都是她是个丑八怪的言论。
她要他只听到,也只能听到,别人对她的赞美与肯定。
齐墨望着低着头不让自己的脸出现在众人视野里的苏绾,想到她刚刚冒充成花想容后跟自己说的话,不由得猜测到:“你很早前就开始给我暗示,女娲石,莫不是,我的那个镯子,就是你所谓的女娲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