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寝殿外,朝歌候在门口,柔声唤了几声,可是,却得不到屋内人的丝毫回应。
“怎么样,容儿还是那般待在房中,不肯出来吗?”齐墨问。
“何止不肯出来,宫人每日送进去的膳食,她也只碰碰水,其他的,根本不吃。”
“不吃?”齐墨蹙了蹙眉,比朝歌还要高出一点儿的身子就瞬间将他推到一旁,作势就要强行将门给踢开:“我还不信了,公孙少卿对她有那般重要,重要到她眼中就看不到其他人,没了他,她就要去死。”
“哎,你这是要干嘛?”朝歌拦住了齐墨接下来的动作,不让他破门而入。
“我干嘛你你看不出来吗?”齐墨挣脱开朝歌的钳制:“不能再由着她性子来了,今日就算是绑,也要将她绑出来吃饭!”
“可是,她现在情绪本来就不稳定,你这样,万一逼急了她,我担心……”
“那你说怎么办?”齐墨不想听朝歌的废话,双手环在胸前,反问了一句。
“这……”朝歌犹豫了一下,正要说些什么,就见一个太监急冲冲地向着他跑了过来:“皇上,南域使臣求见。”
“不见不见,没看见寡人正忙着吗?”朝歌头也没回地就摆手拒绝了,只是,刚说完这话,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瞬间凛住了眸子:“那使臣,是谁?”
“是南域不久前继位的新帝,风宸宁。”
“快请进来。”朝歌一听到风宸宁的名字,整个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就像是看到了救星:“直接将他请到这儿来,就说有急事找他,让他赶紧跑过来。”
“是。”那太监问眼,就一路小跑着走远了。
齐墨显然不太喜欢风宸宁那张不男不女的脸,此番听见朝歌让他过来,不由得蹙了蹙眉,轻问道:“你让他来做什么?”
“试试看他能不能劝得了花花啊。”朝歌回答得理所当然:“他之前在北疆做质子时在宫楼呆过,女人在想些什么,他应该比我们了解。”
“哼——”齐墨哼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反对的话语。
两人站在原地,不到片刻,就看到一个火急火燎的人行到了院门前。
来人还是那般倾国倾城的模样,只是此刻他将他一贯披散下来的长发束在头顶,用金冠饰之,一身不羁的鲜红衣衫也换成了暗红色。
整个人,低调中带着猖狂;妩媚中染上霸气。
风宸宁如今身上沉稳的气质胜过之前太多,硬生生将他骨子里的妖艳压下去三分,此番让人看过去,率先注意到的不是他那张举世无双的脸,反倒是他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君临天下的气势。
若说之前举手投足间还有一丝女气的话,那么现在,风宸宁是一丝也无。
他望着伫在门口愣愣地望着他的两个人,唇角一勾,就已经荡开一抹玩味的笑:“怎么,你们这表情,到底是希望我来,还是不希望?”
“一半希望一半不希望。”两人难得的异口同声。
风宸宁轻挑了挑眉,早料到两人会这般说,所以也并不在意。他走到两人身前,望向紧闭着的房门,问:“我听说,东寻右相……”
只是,他的话才刚开了个头就被朝歌打断了话头,将他拉到一边:“少卿如今生死不知,花花为了他已经消沉了好些时日了。你等下若是能劝劝她,千万不要在她面前提起少卿的名字。”
“原来是真的。”风宸宁转眸望着门,幽幽地叹了口气。
早知道公孙少卿在她心里一直是最特别的一个,所以他才会在情报中得知公孙少卿离开东寻的下一刻就出发来了这里。
可是,虽然早知道花想容此刻的心不会好受,却没想到,她竟然存了能为公孙少卿去死的心思。
这样对他们,谈何公平?
风宸宁沉吟了片刻,才淡淡地对着两人道了一句:“可以回避一下吗?我怕人太多,会适得其反。”
“好。”两人出奇的没有反驳,只是再一次看了紧闭的门一眼后,转身离去,将这里交给了风宸宁一个人。
风宸宁站在门口良久,直到听到房内发出一声踉跄声,像是有人摔在地上的声音后,他才终于一脚踹开了门,向着里面望过去。
还未在阴暗的环境中看清屋内的情况,风宸宁就察觉到,一柄筷子直直的向着他的方向射了过来,正对他脑门。下一刻,花想容那已将哭到沙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走,都走,我说过了,我就只是想静一静而已,我就想静一静,都别来打扰我。”
风宸宁侧身躲过向着他飞过来的筷子,修长的身子一跃,人就已经停在了花想容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他颀长的影子挡在她面前,将原本因为大门敞开而射进来的光芒盖住,在她头顶,形成一片比之前还压抑的阴影。
“花想容。”风宸宁唤了一声,语气听不出悲喜:“你看看我是谁?”
花想容顺着他的话语望过去,下一刻,就又错开了目光,不再说话。
“花蝴蝶,你现在这副样子,我可真不习惯,跟个智障一样。”风宸宁看着她有收回去的目光,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我来了,从南域一路跑来东寻,就是为了见你一面。难道,你就连一句呼唤也不肯给我吗?”
他这话说完,花想容这才动了动唇,抬起脸,轻唤了一声:“风儿——”
她这声呼唤满含着喑哑。明明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可是此番听上来,却带上说不尽的哀怨和委屈,让风宸宁心尖一颤,纤长的指尖就捧起她的脸,向着她唇间凑了过去。
“别亲,”花想容转动脸颊,想要错开他的吻:“我这几日没梳洗,可能有口臭。”
她可没忘记他有洁癖这事儿。
“傻瓜,你的吻是甜的。”风宸宁钳住她的唇,在她齿间轻咬:“在南域那些日子,我连吃糖都觉得苦。可是现在,却连口水都觉得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