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眼神一冷,浑身气势一变,陌生得让人害怕。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萧文倩打了个寒颤,却依然很坚定地说:“我不会容许我的婚姻有一点点用情不专!如果你做不到,那我们就离婚。”
“不许再给我提那两个字!”他大声吼道,神情乖戾,像对那两个字恨之入骨。
萧文倩皱了皱眉,她只是把前提说清楚,如果他心里只有她,那这个前提就不存在,他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秦朗失态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
缓过劲来,语气也柔和了些,“对不起,我只是不能容忍你有离开的想法。”
“我没有,只是担心两个人在一起不幸福。如果那样,还不如……”萧文倩倏忽住了口。心想,差点又说出那两个字。
他也不知怎么了,一听这两个字,反应就这么大。搞得她好像一心盼着离婚似的。
两人争执了一阵,也没留意韩薇薇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上来。
“秦总,做人不带这样的,利用完了就甩开!当初你可是答应我了,要帮我……”
“闭嘴!”秦朗转过头,一记刀子眼飞向她。
韩薇薇吓得不敢再说话。看他二人的情形,似乎也和当初不太一样。她很识趣地站在一旁等着。
萧文倩看到她,又想起来她刚才说的话。心里有众多疑问,可自觉那些问题问秦朗都不会得到真正的答案,就忍下了。
“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
“萧文倩!”秦朗真生气了,可看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更多的是无奈。
真是自作孽啊,以前拥有的时候不懂得珍惜,现在反悔了,她却不给他机会。
萧文倩已经被今天无意中得到的消息搅得头晕脑胀,哪里还想管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转身走下台阶,站在马路上拦车。
秦朗憋着一股气,站在那里,看她头也不回地走了,终究气不过,几步跑下台阶,一把将她拉住。
她被拉了个踉跄,然后就被他一脸怒容地拉到停车场,塞进他的车里。
萧文倩也没计较,就坐在那里,看他上车。
秦朗紧抿着唇,坐了片刻,才转过身,盯着她的脸看了一阵。忽然,附过身,靠近她。
她紧张起来,往后绷直了脊背。
他越靠越近,她不得不转过头看向窗外。
秦朗眸光闪了一下,里面有怒火在跳动,可最终,他还是拉过她身边的安全带,帮她扣好。
萧文倩恍然,他原来并不是想对她做什么。可自己这样子,好像有点过分了。
转过头,不期然撞进他情绪不明的幽眸,那幽暗的色泽像一汪深潭,可以把人吸进去。
她又听见自己心脏不规则地跳动。
“倩倩,我不会对其他女人多看一眼,这点你放心。但从今以后,我也不想听到你提那两个字!”
萧文倩看见他眼中的认真和深情,被深深震撼了。
他对她不像假的,何况,以她现在的状况,他有什么可图的?
刚才被韩薇薇影响产生的怀疑再次被打消。她轻轻点了点头。
秦朗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整个人如雨过天晴般明朗,看得她心口直跳。
萧文倩不自在地别过头,看向窗外。车窗摇下一寸,凉风吹拂,总算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在他办公室门口听到的话,不算多,却也足够让她质疑。
秦朗的叔叔说,父债子偿你没听过吗?秦朗,你这么护着她,迟早要死在那个女人手里!
他还说,你这个不孝子!你就护着她吧,看你父亲在地下会不会瞑目!
“父债子偿”,“死在那个女人手里”,是说的她吗?萧家和他秦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叔叔会说这样的话?
还有那个女人,说的那些话什么意思?
她说,你以为用公司可以把他留一辈子?他如果喜欢你,就不会找上我了。
可是秦朗却很生气她提离婚一事,还郑重表示,他不会对别的女人多看一眼。
怎么看都像是个痴情男人。
难道她家做了什么对不起他家的事,而他却不顾一切娶了她,还护着她?
似乎除了这样,根本解释不通两方互相矛盾的话。
若真如此,她该如何面对他?
萧文倩一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注意已经到家了。
秦朗为她打开车门,看她还坐在里面,好笑地问:“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秦朗,如果我……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她抬起头,本来想问如果她父亲做了什么对不起他家的事,话到嘴边,变成了她。
秦朗奇怪地看着她,弯下腰,一手扶在她肩头,戏谑道:“你想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没,没有。”她不习惯他的靠近,装作去解安然带,避开他的灼灼目光。
他也正伸手帮她解安全带,手掌就覆在她的手背上。
两人皆是一怔,呼吸一滞,感觉空气稀薄了些。
秦朗的目光落在她轻颤的睫毛上,耳中能听到她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他喉咙一紧,再次开始天人交战。
萧文倩已经觉得自己不会思考了,也无处可逃。如果这次他想,她如何能拒绝?
“啪”的一声,安全扣解开。
秦朗直起身,笑着说:“到了,还不下车?”
她倒是诧异了一下,心里说不出是轻松还是失落。
他陪她在家呆了一整个下午。
萧文倩几次想让他去公司,他都说在家里一样办公。
不过,他确实很忙,一个下午大半时间都在书房里。
萧文倩看了眼时间,开始做晚饭。
那天买的菜还有剩的,就简单做了两菜一汤。
秦朗走出书房,一眼看到她在厨房忙碌。脚步就不受控地移到厨房。
她以前也常常做饭给他吃。为了讨好他,她是特意去学了做饭炒菜。可他从来没有表示过一丁点儿欣赏和感激。
秦朗倚在门口,竟觉得那围着卡通围裙,忙碌着的身影如此美妙。他以前是有多瞎?对这样的宝贝弃如敝履。
胸口涨得厉害,他抬脚走了进去,站在她身后。
情不自禁搂住她,声音有些暗哑,“倩倩,谢谢你!”
萧文倩突然被人抱进怀里,吓了一大跳。接着他的脑袋就搁在她肩上,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脸上,让她身子僵直,一动都不敢动。
“不,不用谢。”
“你对我真好。”
秦朗有感而发,她却有些莫名其妙。
要说做饭,她也是闲来无事才做的。何况他也做饭给她吃了呀。
“秦朗,要焦了。”她的手都被他抱着,听锅里发出滋滋的响声,有些着急。
秦朗握着她的手,一起握住铲子,翻了两下,然后关火。又从她身后伸出另一只手,拿过盘子,装盘。
做完这一切,他也没放开她的意思。还侧过头问她:“还有什么要做的?”
萧文倩已经被他的气息搅得不能思考了,只想着他为什么还不放开她?
他等不到她的回答,再次侧着头看她。目光扫过她红得发烫的耳朵,那粉嫩的红色,如桃花盛开。
呼吸有些重,洒在她耳边的气息也有些灼热。她内心开始挣扎,想逃离,又眷恋。
直到,他略微湿热的唇印在上面,她才忍不住惊呼一声,身体也不由自主打了个颤。
“你喜欢我对不对?”秦朗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多了几分信心。
萧文倩不能回答。她喜欢他吗?还是只是因为他是她的丈夫?
他也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因为这次,他不想轻易放过她。
他的吻从耳际到脸颊,到脖颈,再去寻她的唇。身上像被点燃似的,一阵阵酥麻和燥热,将她的理智彻底抽离。
若不是他抱着她,她早就软下去了。
秦朗掰过她的脸,急切地攫住她的双唇。
“咣当!”手里的锅铲掉到地上,清脆的声音惊起热吻中的鸳鸯。
萧文倩慌忙推开他,红着脸跑了出去。慌不择路,跌跌撞撞跑回卧室,用力甩上门,将自己关了起来。
秦朗盯着地上的锅铲,苦笑一下,捡起来放好。抬头看了眼二楼,她的房门关得那么紧,让他有几分无奈。
萧文倩逃进屋里,靠在门上,双腿还是软的。她捂着胸口,脑中不受控地回想着刚才那一幕。
他的唇温热,柔软,压在她的唇上,让她瞬间感觉自己的喉咙像被扼住了一般,呼吸不过来。脑中也是一片空白,只有触觉神经变得敏感,甚至能感受到他一样屏住呼吸,小心又带了点迫不及待的味道。
他们只是浅浅地吻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深入,就被锅铲落地的声音惊醒。可就是这样浅尝辄止的吻,让她落荒而逃了。
萧文倩暗骂自己没用。既把握不住自己,又胆小如鼠。
这一点儿也不像从前的她,如果吴欣悦说的那个故事真实的话,她应该是个大胆勇敢的人,怎么每次见了他都会想逃?
这时,房门被敲响,靠在门后的她差点又跳起来。
“谁?”
门外,秦朗很无语。这家里,除了他,难道还会有别人吗?
“我,该吃饭了。”
“哦,我马上来。”
萧文倩拍了拍依然有些红润的脸,深呼吸,然后才开门。
门口,秦朗站在那里,温润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浅浅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