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觉得这个可能性越大,萧文倩心里一紧,慌忙穿上衣服下床。
秦朗没有在客房。她看到书房有灯光透出,推门进去。
他正坐在靠椅上,指间夹着一支烟,一脸的颓废之气,像受了什么重大打击,眼睛也不聚焦,有些空洞。
即便看到推门而入的她,那眼睛的焦点也一时没有聚过来。过了几秒,才慢慢浮出惊喜,慌忙把手中的烟按灭,快步走过来。
萧文倩看到他像死灰复燃一般,心里一抽,再次说服自己,他一定是爱自己的,刚才那只是个误会。
“秦朗,我问你,希望你不要对我有所隐瞒。”
“什么?”秦朗皱了皱眉,心里有些忐忑。
“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好的病?所以不能有孩子?”萧文倩觉得除了这个解释,实在也想不出还有其他原因。
秦朗的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下意识地否认:“没有,你怎么可能有什么重病?你就是脑震荡,然后失忆了。”
“真的没有其他?”她盯着他的眼睛,像要透过它看到他的心里。
“没有,就是身体太虚,还要再调养一下。最好半年之后再考虑孩子的事。”他掩饰的很好,没有让她看出心里的忐忑。
“……”萧文倩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或许应该选择相信他一回。
“倩倩?”他小心地唤了一声。
萧文倩也为自己刚才的过激感到窘迫,低声说道:“我还有礼物没给你呢。”
她说完转身出门。秦朗愣了一会儿,嘴角弯起,快步追了上去。
萧文倩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礼盒递给他,说道:“生日快乐。”
“谢谢!”他掂量了一下,猜测是衣服。拆开盒子,看到躺在里面的那套棉质内衣,脸上表情僵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
萧文倩一直留意着他的神情,见状急切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秦朗感慨一声:“果然思维是不会变的。”
“嗯?”
“你以前也送过我一套内衣。”他嘴角噙着笑,拉过她的手,伸进自己的衣服里。
萧文倩摸到他腰间,恍然大悟,“你是说,你身上穿的这套是我买的?”
“你觉得呢?”秦朗将她拉进怀里,亲昵地蹭着她的头顶,说道,“若不是你送的,早就被我扔了。”
萧文倩知道他有一套内衣看着确实旧了,还在奇怪,他怎么这么节俭,穿得这么旧了还不丢?原来是因为她!
一时间胸腔涌荡着一股暖流,她环住他的腰,笑着说:“正好,我又送了一套,你可以把以前的丢了。”
秦朗笑了笑没做声。他还真舍不得丢。那是以前的萧文倩送给他的,那时候的她爱他爱得死去活来,这衣服就算不穿,也可以留作纪念。
只是,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在她送的众多礼物中,唯独留下了这个,还一直贴身穿着。
那天,他们在一起度过了一个激情的夜晚。起床后,她就要求他穿上她新买的衣服。
他当时心情尚好,就没有拒绝。只想着穿过一次就可以丢了。
她看着他穿上衣服,心花怒放,抱着他的腰不肯撒手,像只小猫一样往他怀里蹭,嘴里还念叨着:“嗯,好舒服,好暖和。”
他至今都记得她当时脸上那陶醉的神色,也不知是陶醉在衣服的柔软触感中,还是陶醉在他温暖的怀抱。
后来也不知为什么,他一看到这套衣服就想到她陶醉可爱的脸,心情也会莫名地变好。就这样,他没舍得丢掉,还把它穿上,一直穿了好几年。
是的,他早就爱上她了,只是一直不肯承认,不敢承认。
自从两人好上之后,日子过得越发甜蜜。
萧文倩第一次尝到恋爱的甜味,每天上班容光焕发,嘴角的笑意不张扬却也不掩饰。
办公室里的那两个女人都看出她在恋爱,整个人如同被滋润的饱满的水蜜桃,满满的都是爱的甜蜜。
江宁有些好奇,趁着快下班的时候,溜到她旁边,问道:“你不是说和你老公结婚两年了吗,怎么倒像是刚刚谈恋爱?”
萧文倩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问道:“这么明显吗?我们是最近才好上的呀。”
“啧啧,两年了啊,大姐!再好还能比得上最初的热恋?”江宁觉得不可思议,又有几分羡慕,“看来你们感情很好。我要是也能找到一个这样的老公就好了,永远保持最初的新鲜,那人生就完美了。”
萧文倩也觉得这确实是个不错的理想。不知道她和秦朗的感情能不能持久不褪色。
江宁忽然转了话题,说起总裁,脸上还露出几分疑惑。
“总裁最近心情也很好啊,看到人都会笑着打招呼。差点让我不敢认了!这画风不符啊!你说总裁有什么事呢?总不会跟你一样,最近才发现老婆的好吧?”
萧文倩差点把口里的水喷出来,结果水没出来,倒把自己呛到了。
“咦,你干嘛这么激动?”江宁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再次联想到她为数不多的几次和总裁的相处。
“我哪里激动了,水太烫了,一时没注意。”她掩饰地吹了吹水杯,再慢慢抿了一口。
江宁还打算再调侃她几句,正巧秦朗的电话来了。
真是救命电话!
萧文倩借故起身,走到外面接起。
“今晚有个酒会,一起去吧,”秦朗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不容她拒绝,“我在车库等你。”
萧文倩不想再留在办公室听她们八卦,给白舒心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下到地下车库,一眼看到他那辆炫酷的限量版豪车,正闪着车灯等她。
见她来了,司机给她打开车门,她一眼看到斜靠在那里看新闻的男人。
慵懒的姿势,漫不经心的神情,出现在他那张妖孽般的脸上,无故多了几分致命的诱惑。
萧文倩愣了一下,才坐进去,笑着文:“怎么今天要带我出席酒会了?”
“你总不希望我去找个女伴吧?”他放下平板,嘴角噙着淡笑。
萧文倩猜想今天的酒会应该比较特别,不然他不会要求她去。
“是什么样的酒会?”
秦朗递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笑着说:“别担心,不是什么要紧的酒会,不过今天有个人想见你。”
萧文倩眼睛一亮,好奇地问:“谁呀?”
“一个老朋友。”
他还卖关子了,萧文倩撇撇嘴,没有再问。反正现在她谁都不记得,肯定也不认识他的什么朋友。
不过,今晚这个朋友她还是见过面的。那次被周建忠陷害,秦朗最后打了个电话,叫来一名医生。她还记得他叫展庆东。
这次酒会,他和父亲展治国一起来了。其父是医学界有名的专家,刚从国外回来,打算在本市一医院做个重大课题,就借此机会认识一些有志合作的人。
因为是展庆东的父亲,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所以就要求他带夫人一起去。
秦朗没有理由拒绝。
萧文倩看着眼前这位精神矍铄的老者,仿佛看到了父亲。可惜自己醒来后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一想起来内心就觉得沉重。
展治国很喜欢她,拉着她说了好一阵子话,然后哀叹自己的儿子,这么大了,也不找个人定下来。
展庆东一看话题转到他身上,连忙扯了个理由开溜。
“你看你看,就这样子!”展治国在身后气得吹胡子瞪眼,又一副无可奈何模样。
“展伯伯,您别担心,我看他只是还没遇到喜欢的人,一遇到了,不用您催,他都会要求早点结婚。”萧文倩笑着安慰他。
“是吗?秦朗你当初也着急过?”展治国来了兴趣,好奇地看着秦朗。
萧文倩有些尴尬,当初是她着急了,秦朗哪可能着急?
却见秦朗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心有灵犀,她也没舍得让我着急,是不是,倩倩?”
他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油嘴滑舌!萧文倩嗔了他一眼。
展治国看到二人悄悄的互动,心里颇为安慰。秦朗的父亲去得早,他一直担心这孩子没人照顾,现在看到他讨了个好媳妇,他也就放心了。
因为不是很高档的酒会,难免有许多中小型企业混杂。那些人一看秦朗也来了,无不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将他团团围住。
萧文倩独自一人躲到角落吃东西,看他一脸高冷地应对着那些人,越看越喜欢。
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一人,在外人面前则是这样高深莫测的样子,让她很有成就感。
“倩倩!”旁边走来一人,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萧文倩转过头,见是个中年大叔,国字脸,戴了副眼镜,很沉稳的样子。
“您是?”
“我是你施叔叔啊,你不记得了吗?”施秉林有些失落,摇了摇头。
萧文倩想了一会儿,没想起来。不过她倒是听过一个姓施的,就是周建忠背后的那个人,也不知道和眼前这个有没有关系。
“不好意思啊,我最近老健忘,好多事都……”
“没关系,”他摆摆手,不甚介意,自顾说道,“那天你父亲的葬礼没看到你,我还担心你出什么事了。”
“我……我没事,刚好病了住院。”萧文倩也想到那阵子,她刚醒来,浑浑噩噩的,连父亲的葬礼都没参加。
咦,不对!不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