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中暗暗发誓,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次受到如此屈辱,她绝对不会再给夜亦痕还有其他任何人伤害她的机会。
夜亦痕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拳头,翻涌的怒气渐渐平息,他从未像今日这般看清眼前娇弱身躯上的道道伤痕,那都是他在暴露之下造成的,此刻这些伤痕都化为无形的鞭子在鞭笞着他的内心。
他霍然转身,快步走出了屋子。
看着夜亦痕离去的背影,宋星辰终于闭上了眼睛,两滴泪珠从脸颊滑落顺着脖颈划过锁骨处一道粉红色的伤痕。
德公公和拓跋云熙依旧趴在门缝往外瞧院子里的动静,一开始是出奇的安静,然后夜亦痕突然便从房内走了出来,他背着双手,大步地向着大门走去。
德公公慌忙打开了门,小跑着跟上去,一边跑一边嘀咕,“这是什么了这两位,一天天的。”
拓跋云熙也急忙跑进了宋星辰的屋子,宋星辰正在穿衣服,拓跋云熙看见了她螺露在外面身体上的伤痕,惊地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姐姐,你这是怎么弄的?”她哽咽着走到了宋星辰的身旁,想伸手去摸却没敢,一只手停留在了半空中。
“姐姐,还疼吗?”
“不疼了,没事儿。”宋星辰拉着她的手将她拉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对她说道:“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留在这宫里了吧。”
“这些都是夜亦痕打的?”拓跋云熙道。
宋星辰点了点头,道:“还有宋未雪。”
拓跋云熙恨恨地说道:“原本看夜亦痕对姐姐很好,原来也和那恶皇后一般的狠毒。姐姐,我再也不会劝你留在宫里了,我们一定要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真是我的好妹妹。”宋星辰拍了拍拓跋云熙的手,很是欣慰,“但是在离开之前,我必须得除掉宋未雪,否则我不论去了哪里良心都不会安稳。”
“姐姐,我帮你。”拓跋云熙义无反顾地说道。
“不用。”宋星辰摇头,“我自己就可以了。”
夜亦痕出了梨花院也不做皇撵,一路大步向前快走,身后跟着一串人也都步履匆匆。
德公公叫了几声皇上,夜亦痕都没有搭理他,他也不敢再喊了,只是带着仪仗队紧紧跟着,万一天亦痕走累了可以随时上皇撵。
一众人一路走进了太医院中,众太医从来只是受召去各宫给主子们看诊,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的阵仗。
皇上亲自驾临太医院,院首还有一众大大小小的太医全都跪下行礼,高呼三声万岁,万万岁。
夜亦痕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了一番,却没有看见佘太医的身影,他向着张院判问道:“佘太医呢,怎么不在这里?”
“回皇上的话,佘太医谋逆现在是戴罪之身,已经不是太医了,所以不在太医院。”院首说道。
“不是太医了。”夜亦痕皱了皱眉,问道:“他不在太医院现在在哪,带朕去见他。”
话说佘太医回到太医院后日子真不好过,从前那些嫉妒他医术的人明理暗里给他下绊子挤兑他,最后终于将他挤出了太医院,现在在草药房当了一名晒药的学徒工。
而那些嫉妒他,挤兑他的人中以张院判为首,他有事没事就来敲打他一番。
“这枸杞子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晾晒的?”张院判提着一袋子枸杞进了草药房向管事的斥责道:“这可是给皇后娘娘用来补气养血的,里面竟然有发霉的,我看你们都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哎呦,张大人,您可别吓唬小的。”管事的忙赔罪道:“小的马上把晒药的工人找出来,您该怎么发落就怎么发落,可千万不要连累了其他人。”
管事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块银锭子往张院判的手里塞。
张院判一甩手,说道:“干什么,想贿赂我,本官不吃这一套,赶紧把人给我找出来。”
管事的讪讪地收回了银子,进了晾晒草药的后院。
“诶,那个新来的,你过来。”
佘太医从药草间抬起了头,见管事的叫他便走了过去。
管事的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跟我走吧。”
夜亦痕到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佘太医正被人押着往嘴里塞枸杞。德公公赶紧跑了过去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一看是德公公又见到了走过来的夜亦痕连忙吓得跪了一地。
德公公将狼狈不堪的佘太医扶了起来,口中不停说着,“佘太医受苦了,不带这么糟践人的。”
“这是怎么回事儿?”夜亦痕问道。
“回……回皇上的话。”管事的结结巴巴地说道:“张院判说老佘晒的枸杞上霉了,所以略施惩戒。”
“不是这样的。”佘太医刚刚被扶站起来又立马跪了下来,道:“这枸杞不是我晒的。”
“皇上,您看。”他从袋子里捧出一把枸杞给夜亦痕看,“这枸杞颜色略淡,依照色泽判断,从药房出去至少有五个月的时间了,可是五个月前臣还在太医院呢,这怎么可能是臣晾晒的。”
夜亦痕从佘太医手中捏了一枚枸杞递到张院判的眼前,说道:“张院判你来判断判断这枸杞是什么时候出的药房。”
“臣……臣……”张院判支支吾吾半天,就是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朕知道了,你判断不出来。”夜亦痕将那枚枸杞砸在了张院判的脑袋上,“连草药的时间都判断不出来,还敢来找麻烦,你这院判不要当了,也来这里晒药吧。”
“皇上,臣……”
“张院判,你若是不服恐怕这晒药工都当不上了。”德公公打断了他的话,张院判低下了头不敢在言语。
“还有你,有眼无珠,二十大板,撵出皇宫,不要污了朕的药房。”夜亦痕淡淡说道,眼睛瞟都懒得瞟一下跪着的管事。
德公公一个手势,立马有侍卫将两人拉了下去。
“谢皇上为臣做主。”佘太医跪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朕找你有事,你起来。”夜亦痕坐在了德公公端来的椅子上,说道。
“皇上您说,只要臣能办到的,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