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桑离开的时候没有再去看“狂猎”营,因为在“狂猎”营自己有太多太多的牵挂,真怕自己回到“狂猎”就再也不想离开。
不回去但却不能不想,战友的音容笑貌仿佛都在眼前。想起蒙边空战牺牲的钱碧声,收复玄口完岛战死的孙旭营,李昌原,冯蕴至,畅桑流出了两行清泪。
战争是无情的,“金戈铁马伤不悔,自古征战几人回”还有那些并肩战斗的战友,他们还在继续奋斗着:粗豪直爽的周浣,心思缜密的闻聚武,少言害羞的赵越关,执着可爱的吴拜击。
畅桑之所以一定要回来,自己没有和明老说,也没有和任何人说,因为自己有了一个心魔。
接下来对昧利坚两次黑暗袭击,两颗洲际导弹精准定位,这一步步的成功带来了畅桑信心的爆棚,内心里极度渴望进一步的强大,畅桑内心里有一个强烈的念头闪现,那就是拿下昧利坚,接着拿下鹅卵石,彻底打破世界上三足鼎立的局面,让帝国变成一家独大!
其实畅桑也知道,退一步想,真正到了一家独大,那么世界各国都会忌惮帝国,帝国将不会再有盟友,实际是把帝国放在火上烤,放在水中煮,此后将永无宁日。这就是畅桑深思熟虑的结果,也是畅桑退隐的阵阵理由。
加长客车里旅客都没有坐满,七月的炎热却对车内的空调没有一丝的影响,几缕阳光斜射进车内温暖真人们的心。畅桑一路陷入深深的怀念和留恋,清泪还残留在腮畔来不及擦拭车就到站了。
K县的车站离小镇桑亭不是很远,大约五里路,畅桑准备步行回去,一路也还平定一下不稳的思绪。
从军去的时候是三个人,郑浣嘉郑老将军,陈元西陈老,都对自己抱了无限的希望,结果自己也算不孚众望吧。回来的时候确是形单影只,虽然是自己悄悄地离开,畅桑的内心里也感觉一丝凄凉。五里路,在畅桑的脚下无限地缩短,抬头在望的桑亭还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亲切。
很快畅桑就到了家门前,“笃,笃,笃”畅桑敲响了紧闭的黑色大门,暗自思索,看来未婚妻云绮梦一直住在这里啊,不然门应该在外面上锁的。
“来了。”等了足有一分钟里边传来一个老迈的声音,畅桑知道这是绮梦的老家人,年龄越来越大了,估计耳朵不再像以前那么灵敏了。
“吱,呀”门开了,从门缝里伸出满头白发,带着几分憔悴的老脸。浑浊的双眼盯了畅桑良久,又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睛,终于两眼发出了几许前所未见的光芒。“畅桑?你是畅桑?这下好了,小姐有救了。”老者笑着,叫着,眼里全是泪花。
“老伯,别急,慢慢说,怎么了?”
“快进屋吧,小姐病了,估计是想你想的。”
畅桑三步化作两步快速走向房间,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药草味扑面而来。
“畅桑……”云绮梦只叫出了两个字就哽咽了。
已经近一个月不能下床的绮梦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从床上站起,一步三摇如风中弱柳,嘴角含笑却难掩面上的梨花带雨,原本柔润的唇有了几分病态的暗紫,瘦削下来的面庞更加凸显了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从畅桑推开门起,这双眼睛就再没有离开。
畅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抱起绮梦,轻轻地,轻轻地,仿佛怕一用力就会把绮梦融化,彻底消失。“我的傻绮梦,怎么病了?想我就不知道去军队看我么?”畅桑埋怨着,心在抽痛。
“人家不是怕你忙,分不开身么。再说,再说军队里全是男人……”绮梦的脸红了,就像初生的朝霞。
“真是傻啊,再忙,还能不愁时间陪你?全是男人怎么了,都是战友,有我在,一帮小孩子还敢欺负你不成?”
绮梦惊奇地瞪视着畅桑,满眼的疑惑,除了身体的虚弱精神已经完全恢复了。“你说什么?小孩子?你才多大?莫非……你升了?”
“也没啥升的。”畅桑回来时穿的是便装,从皮箱里拿出叠得非常整齐的军装交到绮梦的手里。
云绮梦颤抖的手抚摸,眼里又遍布了泪光:“你立功了?受伤了么”说着就要去解畅桑的衣服。
畅桑的脸腾地红了,毕竟老仆人就在旁边。“没,没受伤,就是做了点大事。”
“什么大事?快说来听听。”绮梦的世界已经只有畅桑,只要是有关畅桑的事,事无巨细都是绮梦最感兴趣的。
畅桑不厌其烦地从场地比赛,洪水救灾,到米边空战,娓娓道来,畅桑几乎没有漏掉每一个细节。说到队友牺牲畅桑流泪绮梦也跟着流泪,说到大块人心处畅桑大笑绮梦也跟着欢喜。
很快就到了中午,畅桑的回归已经传遍了小镇,首先过来了三哥李不讳。
“桑弟,你回来了,想死三哥了。”李不讳上来就是一个拥抱。
“嗯,回来了,谢谢三哥还惦记着兄弟我,咋样,三哥的买卖还好吧?”
“糊口过日子还没啥问题。”
正说着话,十几个老乡又来到了畅桑的家。
“我就知道这孩子会出息的。”“畅桑,是探亲还是退伍?”“畅桑,在部队升官了吧?”众人七嘴八舌,整的畅桑应接不暇。畅桑还真头一次遇到这样火热的场面。一阵寒暄。
突然一个老大爷说道:“畅桑,既然你光荣退伍了,是不是该操办一下呀?”“是呀,是呀”大家都随声附和着。桑亭小镇有一个自古流传的习俗,那就是不论谁家,有了事情,不论大事小事,无论婚丧嫁娶都要操办一下,以前是送点礼品,什么一本书了,一条毛巾了,一块肉了,十几个鸡蛋了,就是看心情,图个乐呵,大家再一起喝点烈酒,畅所欲言。
近几年这操办有点跑偏了,不知道是谁起的头,都开始花钱了。开始的时候还行,三块,五块,十块人们还可以接受,可是最近都已经涨到五十了。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一年的生活费才多少?几百都是多的,
“各位乡亲,我还真没想到操办,既然大家看得起我李畅桑,盛情难却,我就操办一把,但我要先河大家说清楚一件事,大家务必听好了,我操办就是为了大家到一起乐呵乐呵,要求有三,第一,去的人酒必须放开量,一定要喝好,不醉不归。
第二,去的人谁也不许花钱,哪怕是一分都不行,当然你们如果拿几个鸡蛋我还真不介意,但绝不能超过五个。第三以后我要靠大家关照,因为我可能开一个公司,我的货物需要大家的光顾,当然我不会宰乡亲们,只会碧别人的便宜。”畅桑一口气说完有点口干舌燥了,这才想起来,乡亲们进来就顾说话了,连水都没喝着。
畅桑知道来了这么多人家里的碗恐怕都不够了,急忙打开箱子解锁了机器人北魔。并把几张票子放在北魔的身上,输入了一套程序。北魔转身离去。
畅桑和绮梦当然习惯了北魔的存在,但李不讳和乡亲们不知道啊,看着组合成的北魔,一直盯着它离开,全都目瞪口呆了。在大家还没有从迷茫中醒来的时候,北魔已经抱着一箱饮料回来了。北魔从箱子里一平平拿出饮料按顺序发放而且给发出一平说一句“请用茶”。
估计如果是真人,拿着饮料说请用茶就是老百姓也会笑掉大牙的,但北魔就不同,所有的人都在震惊北魔会说话,而且说得这样的纯正,至于说话的内容反而被忽视了。
桑亭北山的富来香饭店已经人满为患,账桌旁坐着的是李不讳和老家人。绮梦由于身体的小恙没有出席。由于畅桑事先的嘱咐有几个老乡从肋下掏出带着体温的褶皱票子又艰难而欣喜地揣了回去,有拿三五个鸡蛋的照收不误,超过五个的多余的必须拿回去。也有拿土豆,红薯,西红柿的,有拿小米,花生的,五花八门,但凡是超过五个鸡蛋价格的一律拒收,这就是畅桑嘱咐李不讳的原则。
血雨的四狼,褐鵉的三金刚,头头赵梦元,先后亮相。畅桑含笑招呼,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来捧场了就当兄弟看待,不论以前有什么过节和不快,这一点畅桑还是能做得很好的。
四狼和三金刚,赵梦元都掏出了一沓沓红红的票子被畅桑严词拒绝了。
畅桑要的不是面子,要的是实惠。八个菜,四凉四炖。还真是前所未见:四凉有肉肠,血肠,清冻,瓜果。四炖是,猪肉炖酸菜,小机炖蘑菇,鲤鱼炖豆腐,土豆炖里脊。这菜真是实惠想不吃饱都不行。
大部分都是乡亲,没车没辆的,畅桑放在旁边的几箱啤酒根本就没人问津,反而是每桌上的两平锶泉酒都被开了封。人们把酒畅谈不亦乐乎。
这是饭店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例行检查,不要动。”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在一个领导模样的大背头带领下直奔账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