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去砍树吧,我四周看看,有药材就挖回去。”白秋落笑着开口。
“不成,这不安全,你就跟在爹的身边。”白子信皱眉。
“哎呀爹,你怎么也跟娘似的,担心这担心那的,我就在附近看看,不会走远的,爹你就放心吧。你快去忙吧,你要是砍好了就喊我一句。”白秋落说着,背着背篓直接往边上的林子里钻。
白子信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头。
白秋落离了白子信之后便沿路认真的观察着,但凡看到草药便会小心仔细的将草药给挖下来。
据闻,小溪村的先祖是因为躲避战乱逃到此处的,扎根之后便一直以务农为生,自然不懂草药之类的。
小溪村后面的大山郁郁葱葱,无穷无尽,平日里众人只知打猎,却对于药草这些,却是忽视的,所以即便是在外山,白秋落也找到了不少的草药。
白秋落挖到不少药材,其中有几味还是珍贵的药材,若是卖给医馆,也能有不少的收入了。
她心里一边打着算盘,一边抬手抹汗。
抬眼四下观看,竟在不远处的峭壁上看到了一抹紫光。
白秋落眼神一晃,以为自己看错了,便向着方才看到紫光的那里走了几步。
只见峭壁的石缝中长出了一株通体紫色的小草,此刻的草尖上冒出了三个小骨朵,正随风轻轻摇曳着。
“三紫兰。”白秋落轻呼一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传说中的药材!
传言这三紫兰早已湮灭在了历史长河之中,现代根本没有人见过这种药材。
白秋落也是在古籍里才见过相关的描述。
这种草药对骨骼的生长和愈合有着极好的效用,如今南初的脚因为缺少营养而恢复缓慢,若是能有这三紫兰入药让他服下,一定能加快他的脚恢复速度。
一时间,白秋落心动了,她想把三紫兰摘下来。
四下观察了一番环境,白秋落觉得,事情也不是不可为,她咬了咬牙,正想上前,耳边却传来了白子信的喊声。
“秋落,秋落,你在哪儿?”
白秋落前行的步子微微一缓,脚步一转朝着白子信那边去了。
一边走,一边喊道:“爹,我在这儿,我过来找您。”
白秋落应着,却是拿镰刀沿路做着记号。
有白子信在,他肯定不会允许她去摘三紫兰的,毕竟那边看着也是危险,只能先随着他回去,回头她自己再来一趟便是了。
“你这孩子,不是说就在周围看看吗?一转眼就跑没影儿了,不知道山里危险吗?”白子信看着朝自己小跑过来的白秋落,心里微安,却是忍不住虎着脸斥责。
白秋落才不怕他,笑嘻嘻的吐了吐舌头,调皮道:“村里人都不认识草药,华老爷子又懒得上山来,倒是便宜了我,您看,这外山我还找到了好些药材呢。”
白秋落献宝似的将背篓递给白子信看,又道:“您别小看这些药材,其中有几味还是珍贵的药材呢,若是卖了能换不少银两呢,到时候也能给南初买些肉补补身子。”
看着白秋落满足的笑靥,白子信如何舍得苛责?他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妻女都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活着,所以他舍不得去剥夺她的笑颜。
无奈的轻叹一声:“爹知道你喜欢医术,喜欢采药,也不想阻拦你去做你喜欢的事儿,但是你要答应爹,进山来采药一定要小心,万不可再发生上次的事儿,上次有南公子救你,可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的。”
“爹,您放心,我明白的。再说了,我上次那是忘记注意,跑到深山边上了,才会遇到野猪,有了教训我往后会更小心的。”白秋落心里大喜,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保证。
白子信拍了拍她的脑袋,道:“好了,天色不早了,咱们先回去,不然你娘该担心了。”
“嗯。”白秋落忙应了,随着白子信往他砍了树的地方去了。
“爹,这么多啊。”白秋落跟着白子信到了地方,才发现白子信砍了两三棵大树,分成几段,根本不是今天就能扛回去的。
“嗯,这么多应该够用了,今天先带一根回去,明儿再来扛。”白子信应了一声,带着白秋落往山下走。
他们没有发现,在他们走后,一个修长的身影从树后闪身出来,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微微皱眉。
想着方才父女两的对话,靳青有些疑惑。
方才那女子说了南初,南初是主子的名,可那男人却说了南公子,可主子并不姓南啊。
他早些时候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了,回来才知道主子得了消息,独自一人南下了。
他得到消息的当时就知道不好了,二公子想害主子的性命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主子孤身一人离京,没带暗卫,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可靳青更明白,能让主子这么不管不顾的,也就只有主母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倒是主子的性子。
他马不停蹄赶来江南之地,多方查探之下,才查到主子最后出现在这座山附近。
他已经在周围查探数日了,却始终没有丝毫的消息,方才白子信父女的对话落在他的耳中,不吝于惊涛骇浪。
只是这世上同名的人也不是没有,再者,姓氏不同。
思量一番,靳青还是决定跟着父女两的身后,一探究竟。
万一就是主子呢?
靳青想着,闪身跟了上去。
白秋落可不知道这些,一路和白子信说说笑笑,两人回到了白家。
两人到家的时候,最后一抹阳光也落下了,二月末的时节,天气还冷得紧,没了太阳,凉得更快了。
收拾一番,早早的用了晚饭,白家人便各自回房睡下了。
夜深人静,白家。
原本躺在床上熟睡的邵南初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忽然睁开眼睛抬手朝着床旁拍去。
“主子,是我。”靳青怕交手的声音吵醒白家人,忙低声喊了一句。
邵南初紧随其后的一掌顿时收了回来,冷淡的眉眼落在靳青的身上,这才缓声道:“你来了。”
“是属下无用,过了这么久才找到主子,属下该死。”靳青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满是自责。
他下午随着白子信父女回来发现了邵南初就在白家,可当时天色未暗,他不好来寻邵南初。
所以剩下的时间他去打探了一番邵南初和白家的情况。
知道主子断了一条腿,邵南初自责不已,若是他早些找到主子,送主子回京医治,主子的腿或许就不会断。
“与你无关,是我自己莽撞了,起来吧。”邵南初没有责怪他,淡淡说了一句,抬手点亮床边的煤灯。
昏暗的灯光亮起,也让他看清楚了靳青此时的模样。
靳青眼底一片青黑,面色疲倦,眼中带着红血丝,显然最近因为找他都没有休息好。
邵南初面色一缓,低声道:“辛苦你了。”
“主子严重了。主子的脚……属下这就带主子离开,回京去寻名医医治,定会将主子的脚给治好的。”靳青笃定的说。
听到离开,邵南初微微一顿,不由得想到白秋落,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不舍。
他沉吟片刻,这才缓声道:“离开之事不急,说说如今京城的情形。”
靳青此行虽是来找邵南初的,但是他作为邵南初的心腹,邵南初失踪后,他便成了主心骨,京中之事他自是知道的。
“您失踪了一个月,二公子如今越发的大胆嚣张,妄图插手邵家产业,只是各个铺子的掌柜的都是主子亲自调教出来的,他无法得逞……”靳青将最近京城的形势都说了一遍,然后安静的等着邵南初的指示。
“找到我的消息先不要传出去,按兵不动,正好趁此机会清洗一次。”邵南初很快做了决定。
“主子不打算回京吗?可是您的脚……”靳青也知道邵南初这个决定是对的,可是看着邵南初的脚,他实在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我的脚无碍,自会有人帮我治,你只需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邵南初打断他。
他也不知为何,就是相信白秋落的话,她既然说能够治好,那就一定能够治好!
“那主子要不要换一个地方休养?这白家着实穷了些。”靳青不死心的问。
这次邵南初压根就不想理他了,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随手灭了一旁的煤灯,扯了被子盖上,一副要睡觉的模样。
靳青看着邵南初的模样,瞪圆了眼睛。
不过他跟着邵南初的时间久了,也能猜到此刻邵南初是不悦的,所以没敢再说什么,身影悄无声息的从房间里消失。
等靳青走了,邵南初才再次睁开眼睛。
默默的看着眼前的黑暗,邵南初神色平静。
他知道靳青说得对,白家条件太差了,差得多他一个人的伙食都变得困难,更别提替他调理补身了。
可是他就是升不起离开的心思。
某个娇小的身影不住的往脑海里钻,当初她说让他放心,只要他配合一定治好他腿时,满脸的笃定和眼中璀璨的神光不住的在脑海中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