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黄庆丰家大门,黄庆丰就一脸愤怒地冲着靳焱森和龙涛大吼道:“是不是你们跟刘长恒说了诅咒符的事?”
“是,就是我说的!倒是你不把这事告诉刘长恒是什么意思?你想看着他死?”靳焱森冷厉地口吻质问道。
“我……我……他……现在公司已经恢复正轨了,不可能有事了!你们这一闹可好,他现在提出要辞职,我出多少倍的工资都留不住他了,这不是让我的公司垮台吗?”
“你想表达的意思是他要辞职还是他要跟你分手啊?黄老板!”靳焱森直奔要害道。
“你……!”黄庆丰把眼珠子瞪得老大,但却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黄庆丰的反应实在有些奇怪,他显然非常在意刘长恒对他提出分手的事,但他却将诅咒符的事完全隐瞒了下来,在靳焱森和龙涛去他公司的时候还特意叮嘱他们俩不要对任何人提这事。
这是为什么?
想到的答案只有一个——黄庆丰心里非常清楚刘长恒不会死,因为所有的问题都已经被他解决了!
龙涛跟着靳焱森来的路上就在他的启发下领略了一二。不等黄庆丰把他吞回去的话说出来,直接冲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脖领子大声质问道:“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是谁下的诅咒了?就是你老婆对不对?”
“你在胡说些什么?”黄庆丰回瞪着我道。
“我说什么你心里明白!”龙涛也不示弱。
“我不明白!我是请人过来帮我调查公司里的事,但是没叫你们去给我乱说话!现在闹得我公司出了这种状况,你还跑过来我家问我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我警告你赶紧把手给我拿开,不然我就报警了!”黄庆丰叫嚣道。
“你还报警?哈哈,好吧,我就是警察!”龙涛一边说一边把他的刑警队顾问证摸了出来。
这证件这一亮,黄庆丰顿时一愣,随后说话的语气也明显怂了下来。
“就算你是警察你也不能随便抓我衣服威胁我,大不了我现在不请你们帮我查了,我公司的事我自己处理还不行吗?”黄庆丰道。
“你说不查就不查了?上次来的那个小姑娘因为你家的破事现在被追杀还被通缉,你现在一句不查了就想算了,那我朋友怎么办?姓黄的我实话告诉你,今天这事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不然今天我准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我也一发狠把黄庆丰往后一推,黄庆丰向后踉跄了好几步,一下子绊倒在茶桌上。桌上的水果盘,茶具全都被他撞到了地上,发出一连串声响。
还不等黄庆丰爬起来,龙涛已经几步跟过去一脚踩在黄庆丰发福的大肚子上并且用力向下使劲踩了下。
黄庆丰被他踩得“哎呦”了一声。
之前茶具破碎的声音再加上他这一声喊,彻底把屋子里的其他人都给惊扰了出来。一个之前没露过面的中年女人跑出来惊叫了一声,然后就过来使劲地把龙涛的腿从黄庆丰身上推开,然后两臂张开护着黄庆丰冲我喊道:“你别打他,要打你就打我!”
“你是黄庆丰的老婆?”龙涛望着那女人问。
那女人点了点头。
“雇人诅咒杀人的也是你?”龙涛继续问道。
那女人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就像下定某种决心似的用力地一点头。
“你别以为用诅咒杀人这种方法不能判你的刑,我照样可以抓你进监狱!”龙涛吓唬她道。
那女人没有害怕的意思,依旧两手护着他老公道:“怎么样都可以,把我抓进监狱也好,让我去给你朋友打证明也行,总之你别为难我老公,也别为难我儿子!”
儿子?
从始至终龙涛都没有提到过黄庆丰的儿子,也没说过要对黄庆丰的儿子怎么样,可黄庆丰的老婆却在这时候把她儿子也列到了她的保护对象当中,这里面的含义似乎已经显而易见了。
龙涛回头看了一眼靳焱森,似乎是等他的指令,靳焱森微微点头,龙涛得令后便知道接下来怎么做了。
他也冲黄庆丰的老婆一点头,“那你把你对你老公公司的高管下诅咒的过程全都说出来,包括请的什么人,花了多少钱等等一切的细节。”
黄庆丰的老婆登时懵了,嘴巴张合了好几下却愣是说不出来话。
龙涛又趁势直接问:“你们两口子都别装了,我看是你们儿子找人给你自己公司的四个高管下的诅咒对不对?我说你上次来为什么还专门提到我们派来帮你的小姑娘,现在看来你这就是想套我们的话,套出她的下落,然后由着你儿子继续陷害她,对不对?”
黄庆丰老婆不吱声。
靳焱森眯了眯眼,看不出他表情,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处闹剧,像一个幕后指挥者看着眼前的牵线木偶。
龙涛继续道:“你们现在承认,然后告诉我你们儿子在哪,我保证不找你们儿子麻烦,我要找的是真正去下咒然后陷害我朋友的人,只要他告诉我怎么可以找到那个人。如果你们不配合,我也一样有办法把你们儿子找出来,不过那时候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龙涛这次的话起了作用,黄庆丰两口子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最后黄庆丰点了一下头,他老婆也终于坦白地说出了一切……
原来,请人下诅咒的不是什么仇家,也不是竞争对手,下手的正是黄庆丰的儿子黄无量。
黄庆丰虽然娶妻生子,但有些嗜好却是他一辈子都改不掉的,或者说从始至终刘长恒都是黄庆丰的真爱。黄庆丰的老婆很清楚这点,但她对黄庆丰却无法放弃。最终黄庆丰的老婆得到了名分家庭还有儿子,而黄庆丰也在家庭的掩护下继续跟刘长恒保持着特殊的关系。
从一开始,这个家庭就是畸形的。
在两年前,黄庆丰对儿子交的女友表示了不满,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儿子竟然大骂黄庆丰是基佬,骂他对不起这个家,说他根本没有权力干涉别人如何谈恋爱选女朋友!黄庆丰这才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了。
而当之前的风水师指出刘长恒的椅子下有诅咒符之后,黄庆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儿子,于是他请人查了指纹。
他跟警方还有靳焱森、何清芷说符纸上没有任何指纹,可结果却是恰恰相反的,上面布满了指纹,而且全都是黄无量的。
黄无量今年二十岁,正在读大三,因为他的学校就在本市,虽然平时大多数时间他都住在学校,但想把他找回家还是很容易的,只需要一个电话而已。
半个小时之后,靳焱森和龙涛在黄庆丰家里见到了黄庆丰的这个叛逆的儿子黄无量。
黄无量个头很高但却非常的瘦,这让他看起来就像一根行走中的棒棒糖。他从进到屋子里就一脸的怒意,不等龙涛开口向他提问他就直接冲着黄庆丰大吼道:“你还想怎么样?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再找那个姓刘的的麻烦了。你别跟我说你准备反悔,那家伙就是个偷你钱的贼,真正给你这个家的是我妈,你真正该善待的人不是那个娘娘腔,而是我妈才对!”
黄庆丰刚要开口解释,但他老婆已经先一步走到黄无量面前语气严厉地训斥道:“不许对你爸爸用这种语气说话!你能有这么好的生活都是你爸爸给的,而且他对我很好,是我对不起他。”
“妈,他是个搞基的变态!你替他说话干什么?”黄无量激动道,而且再次愤怒地带着恨意看向黄庆丰。
看得出来,他非常接受不了他的爸爸的性取向以及这个畸形的家庭状况。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你爸爸是个好人,他没做错什么。”
“妈……”黄无量咬着牙做着深呼吸勉强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然后用缓和得多的口吻对他母亲道:“好吧,先把同性恋的事放一边,但是那个刘长恒真不是什么好玩意,他一直在偷钱,而且他还在外面养了好几个大学生,而且还都是男的!”
黄庆丰家的事情实在太乱套了,这也着实让龙涛这样见多了世间男男女女纠缠不清的痴缠的怨恨之后,第一次被这种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恩怨情仇给刷新了三观。
如果让他们把家里这些复杂的多角关系理清,估计一个月时间都未必够。可他也知道自己老大的性子不可能陪他们在这里耗,于是他上前几步站在了黄无量与黄庆丰之间提问道:“是你在会议室椅子下面放的诅咒符?”
黄无量很干脆地点头承认道:“是我!”
“是不是一个秃顶大小眼的人教你怎么用那诅咒符的?”
黄无量再次点了点头道:“是“,他的名号就是“白蟒仙”。”
他的这个爽快的回应让靳焱森的心里长长呼出一口气。
可当龙涛想继续连忙问他该如何找到这个大小眼白蟒仙时,黄无量却告诉他三个字“不知道”,然后就一句话都不说了。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的那些咒符是他给你的还是你自己制作的?”龙涛不准备放弃。
黄无量想了想说:“那个人是今年年初在学校附近一间酒吧里遇到的,我当时一个人在酒吧喝闷酒,而白蟒仙就坐在我的旁边,我们两个人就随便聊了几句,我说给白蟒仙付酒钱,而白蟒仙则提出给我免费算一卦。“
“他给你算出了什么?“龙涛其实已经猜的八酒不离十了,但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黄无量自己说出来。
“他这一卦算得很准,他把我家中的情况全部算中了,而且他告诉我如果不及早了断那个祸根,”说到这的时候,他又恨恨地看了黄庆丰一眼:“那我家必定遭殃。”
“你就笃定他的话是真的?”
“或许是当时酒精起了些作用,我对白蟒仙的话深信不疑,所以就接受了白蟒仙的指点。”
“你们后来还见面吗?”
“之后的一个月时间里,我几乎每天都和白蟒仙在酒吧里见面,这段时间他教学会了我制作诅咒符。”
“他也教了你咒术?”靳焱森突然出声问道。因为那些咒术力量强大,不禁陷害了何清芷还差点将她杀死。
“没有,最后让诅咒符生效的咒术白蟒仙并没有教给我,我只是拿到了被施好了咒术的诅咒符去安放在那些椅子上。”
靳焱森姑且相信了他的说法。龙涛也觉得黄无量没有那个本事催动咒术,最多就是个撒钱的败家子罢了。
根据黄无量的说法,自从他诅咒符制成之后他就没有再跟那白蟒仙见过面,也完全不清楚该去哪找人。
如果他们一定要找白蟒仙的话,黄无量建议他们可以去他学校旁边的酒吧,如果运气好或许可以再遇到。
靳焱森和龙涛在这之前就给警局去了个电话,现在估计已经在路上了,黄无量该怎么量刑那是法官的事情了。
靳焱森和龙涛就准备提前离开了,之所以这样处理,就是想留点时间给他们一家,毕竟黄无量走偏的主要原因还是这个家庭原因。
靳焱森和龙涛走的时候,黄庆丰的老婆已经哭得不可抑止,或许她认为的那个“家”就快要散了吧。
从黄庆丰家出来之后靳焱森和龙涛并没有去黄无量学校附近的那间酒吧,而是直奔黄庆丰的办公大楼。
这个白蟒仙出现在黄无量面前,并教会了黄无量诅咒符这么恶毒的方法,他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因为一顿酒就帮他抱打不平?
他可不觉得那个白蟒仙的长相里面有这么“善良”的一面,否则为什么会对何清芷次次下死手。
但是这么说的话也不能说得通,何清芷一个小姑娘,靳焱森调查过她的背景,是从市内的一所孤儿院里出来的,照理来说跟白蟒仙无冤无仇,白蟒仙不至于针对一个懂点点风水小法术的女孩儿吧。
而如果说之前白蟒仙去监狱里看那个人,是因为他曾经破过的案子结下的仇怨要对付他靳焱森的话,那就更是说不通了。
他靳焱森遇到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两次了,但是每次都是直接针对他来,而何清芷只是他身边的一个助手,对付她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也不能撼动他的一丝一毫,那他的仇家针对何清芷显然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
想到这儿的时候,靳焱森的心律明显有些与平时相比起来不太正常,他看了下腕表,好像比平时快了许多。
何清芷对他真的没有一点意义吗?或许曾经是吧……
言归正传,靳焱森其实更加怀疑让何清芷陷入危机的人或许不是白蟒仙,而就是黄无量本人。
要证实他的这个猜测并没有太大的难度,所以他们直接到了黄庆丰的公司里找到了那两个字里行间里一直暗示靳焱森和龙涛,他们失忆了三个小时的保安。
那两个保安一开始还很平静,但当龙涛把刑警队的顾问证在那两个保安面前晃了一下,并告诉他们跟他说假话的结果就是进监狱的时候两个人就有些发慌了,虽然嘴里还是不承认。
这两个人起初还继续坚持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而当靳焱森冷冷地对龙涛说:“把他们带回局里!”时,这俩人登时就松了口。
在何清芷初次被袭击的那天晚上,这些保安确实集体“失忆”了,因为有个人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忘掉”九点到十二点之间发生的一切,而这个付钱的人就是黄无量。
这是何清芷洗脱冤屈的很重要的线索。
就是在何清芷被初次袭击的那天晚上,靳焱森陪了她一整晚。而靳焱森当晚之所以一直守在何清芷的房间里,其实经过是这样的。
靳焱森夜跑回来之后在酒店门口遇到了扶着何清芷回来的出租车司机,而前台小姐也出来帮忙接过何清芷的时候,靳焱森便告诉前台他跟何清芷是一起的,前台核对过记录后因为晚上前台就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就把何清芷交给了靳焱森。
接下来,龙涛又问了那两个保安有没有见到一个大小眼的秃顶出现过,两个保安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然后答道:“之前确实有个人跟小黄总一起来了公司,不过不是秃顶大小眼,而是一个跟小黄总年纪相仿身高相仿的戴鸭舌帽的帅小伙,估计是小黄总的同学。”
这里的人都知道黄无量是黄庆丰的儿子,所以都称他为小黄总。
而今,靳焱森突然回想起来,那个戴着鸭舌帽的出租车司机的身形几乎和黄无量一模一样,起码在一米七八以上。只是当时他只想着查看何清芷的情况便忽略了这一点。
这个人是谁?莫非黄无量还有一个帮手?或者白蟒仙多收了一个徒弟?又或者白蟒仙压根就没有出现过,一切只是黄无量在顺着我的意思胡编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