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瑶嫁入顾府三日,都没有瞧见她名义上的夫君顾临延。
众人不提,她也不问,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顾老夫人知晓她并非是心甘情愿嫁入顾府,对她更好了,也不怨她不提顾临延。
今日是新嫁娘的三朝回门日。
按道理说,新嫁娘的回门日,会有夫君陪同。但顾临延尚在昏迷之中,而顾临淅又在上朝,那么她的回门自然是由红月相陪。
南瑶回门之后,南夫人看着她瞬间就流下了眼泪,替她委屈,却在南瑶制止。
“娘,我既然嫁入顾府,便是顾府的媳妇儿,谈不上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南瑶安抚南顾夫人。
她嫁的是顾府,可不是顾临延。这顾府,可不单单只有顾临延一个男人,不是还有一个顾临淅么?
她微微一笑。
南瑶一语双关,莫说是顾夫人,就连红月也恐怕不知,她究竟打算如何。
“我儿啊,你堂堂尚书嫡女,何愁没有好姻缘,却偏偏……”南夫人欣慰之余,更加的觉得委屈冤屈。
如果顾临延没有昏迷,这的的确确是一个好姻缘,但问题是,顾临延现在不是昏迷着么?
“娘,母亲待我极好,我在顾府与在家种并无不同,您就放心吧。”南瑶加重了些语气。
南夫人瞬间惊醒,她忘记了南瑶的身边,还跟着个红月。红月可是顾府的人,若她告密,对南瑶绝非是好事。
“我儿说的极对,是为娘糊涂了。”南夫人看着眼前成熟了的女儿,眼睛又是一酸。
南大人并没有妻妾,对南夫人十年如一日,这也造就了南夫人如今的性子,但这不代表南夫人就是个蠢人。
南夫人好歹也是世家贵女,若不是对女儿的疼爱,再加上红月自始至终都一副隐形人的模样,南夫人都忘记还有红月这号人物了。
南夫人被南瑶拉回神来,便和她扯起了家常。
南瑶微笑,安静的听着南夫人的嘱咐和关怀。
而南瑶的身后,红月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得体温柔的笑靥,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这位新进门的顾二夫人,通透得让红月有些刮目相看。
南瑶对红月隐晦的注视仿若未察,但她和南夫人,也同样没有发觉她温柔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诡秘笑意。
……
南瑶在南府用了午膳,才坐上了顾府的马车。
路上,南瑶掀开了点点帘子,看了会儿人山人海的街道,她又将帘子放了下去。
马车缓缓地走着,马车突然往前一仰,坐在马车里的南瑶险些摔倒。
她扶住软垫,刚要开口询问,马车内却突然闪进了一个黑影。那黑影速度之快,让南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车内却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那黑衣人的身上,散发着淡淡地血腥味。他身上的血腥味不同于顾临淅这个久经沙场的人,而是新鲜的血腥味。
这个人,身上有伤。
这个想法从南瑶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但她可没有忘记自己是在扮演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
她精致秀美的脸上露出惊恐之色,脸上的血色也瞬间消退,但张嘴就要喊人,但那黑衣人却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而与此同时,一把冰冷而尖锐的匕首抵在她的脖颈间。
随着那黑衣人的靠近,他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主人,这位同样也是本世界的运气之子……摄政王,容澜玉。”
“想活命,就闭嘴。”
男人低沉性感的声音,和三生稚嫩的娃娃音交织在一起。
南瑶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转眼之间便被镇定所取代。
“这位壮士,刀剑无眼,还请小心。”
她明明害怕得很,却故作镇定的样子落入了容澜玉的眼中,让他的内心掀起了一股蠢蠢欲动的谷欠欲。
容澜玉刚要开口,马车外却传来了红月的声音:“夫人,你没事吧?”
容澜玉没有说话,用眼神示意她该这么说。
“我没事。”南瑶故作镇定,似担忧的询问:“马车外是发生什么了吗?”
“不过是有人当街斗殴,并无大事,夫人还请放心。”红月淡淡地解释道。
“既然如此,便继续走吧。”南瑶镇定自若。
马车继续缓缓地前进。
马车内。
“壮士可否好好说话?”南瑶抬起头,神色镇定,示意的看了看脖子上的大手,微微颤抖的语气却暴露了她的紧张。
“当然。”容澜玉黑布下的薄唇微微勾起,俊逸的脸上露出一抹邪妄的笑容,赞叹道:“夫人当真是好魄力。”
南瑶勉强的笑笑:“先已安全,不知壮士打算何时离开?”
容澜玉本想离开的想法瞬间转换,饶有兴趣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秀美佳人。
佳人虽美,却可惜梳得是妇人鬓,已然出阁。容澜玉忽然有些惋惜,不知如此佳人嫁给了谁。
他看着眼前镇定自若的佳人,忽然心间一动。
他慌忙之下瞧见了这马车上印着顾府的标志,她既然坐着顾府标志的马车,又如此的年轻。
容澜玉记得几日前,顾临淅那昏迷的二弟娶了兵部尚书家的嫡女,莫不是眼前这一位?
“顾二夫人不愧是出生名门,在下佩服其胆色。”容澜玉赞叹着,恰似不经意间却打探着南瑶的来历。
他这一句“顾二夫人”,便是明晃晃的试探。
南瑶却似没有察觉,她微不可见的扯了扯嘴角,精致苍白的面容上露出一抹落落大方的笑容:“壮士过誉了,妾身愧不敢当。”
果然是顾临延的妻子。
容澜玉有些惋惜,佳人极好,却可惜嫁给了个这么个人。
容澜玉的脸被黑布遮住,只留下一双深不见底的黝黑眸子。或许是因为南瑶只是一介柔弱女子,又或许觉得这个想法无关紧要,他那毫无遮掩的惋惜一闪而过。
南瑶微微挑了挑眉。
这摄政王,倒是比顾临淅有意思多了。
“今日之事多谢夫人,夫人之恩在下铭记于心,来日必定报答。”容澜玉道。
他嗓音之中含着淡淡地笑意,一语双关的隐藏了警告。
南瑶珉唇:“壮士大可放心,我自然无比看中我的名节。”
容澜玉微微挑眉,没有在说什么,一个闪身从左侧的窗户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