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荣鸢儿的吊瓶打完,刘先勇才开车带着荣鸢儿回到了戚公馆。
按照道理,最近搬家的工作都进行的差不多,荣鸢儿一行人应该要动身前往新家才对,不过因为方雪的状况不太稳定,所以也一直没有搬离戚公馆的念头。
在车上没一会儿,荣鸢儿便闭眼小憩起来。
昨晚一夜的通宵奋战,让她现在体力不支,除了睡觉,脑子里都没有别的想法。
不一会儿就在车上睡了起来,直到刘先勇把车停下,荣鸢儿才勉强清醒了过来。
这才是早上七点多,秋高气爽的天气,可本应该打开的房门却紧闭着。
“小姐,到了。”刘先勇伸手把门拉开,示意荣鸢儿下车。
荣鸢儿揉了揉眼睛,刚下车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大娘不该在这个时候还把房门紧闭着,这分明是个不错的天气,平时督促着她开窗通风,今天自己倒把门紧紧关着。
“看样子大娘还没起来呢,我去买点早餐吧,也不劳烦大娘动手了。”刘先勇转头看了一眼另个街角的叫卖小贩,开口说道。
荣鸢儿点点头,推门走了进去。
大娘正在客厅内闭着眼小憩,听到动静,下意识的睁开了双眼,甚至警觉的站起了身子来。
“我吵到你了?不过,大娘怎么今天还在客厅打起瞌睡了?”荣鸢儿看着大娘有些惊慌的神情,眨眨眼,看来是她打扰大娘休息了。
大娘摇了摇头,看清眼前的来人才松了口气:“没有……”
紧接着,大娘注意到了荣鸢儿脸上疲累的神情,大概明白了昨晚上荣鸢儿多半是一夜没合眼,不然也不能这么憔悴。
“你倒是,怎么搞的这么疲惫?”大娘伸手揉了揉荣鸢儿的肩膀,最近都瘦了,肩膀上的骨头摸起来都硌手。
荣鸢儿揉了揉眼睛,低声说道:“没,昨晚上厂里出了点状况,没想到是数量没齐,而且是远远不达标的状态。实在没办法,我要是撒手不管了,那些工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压力,不当回事,肯定还是完成不了,我只能一直在那里守着。”
“数量不达标?这批货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呢?”大娘蹙了蹙眉头,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揉了揉自己突突跳的太阳穴,荣鸢儿摇了摇头:“大刘说那批货是小雪点的,至于为什么那时候没达标她也给签字了,我不太清楚……”
“得问问。”大娘坚定的点了点头,她不准备再保护着方雪,毕竟方雪昨晚的行为让她无比心寒,根本不想再顾及方雪的心态了。
荣鸢儿点了点头:“那小雪呢?”
“她在楼上,我先去给你弄点吃的,肯定一整晚也没吃什么东西吧?”大娘转身就准备去厨房准备些吃的给荣鸢儿。
荣鸢儿摇摇头,看了一眼门口:“不用了,大刘刚才说去外面买了回来。不麻烦大娘了……跟我一起上去吧,我觉得有的事情,还得你在身边我才好说。”
“你才是荣氏纱厂的老板,有什么必须得让我在身边才好说的?”大娘看着荣鸢儿,知道肯定是昨天她随口说荣鸢儿对方雪说了重话的那句话被荣鸢儿给记住了。
荣鸢儿瘪了瘪嘴:“我怕我等会儿晕倒在楼上,好了吧?”
“嗨,你这让人心疼的死孩子!”大娘伸手拍了拍荣鸢儿的手背,明显被她的话给安慰到了,点了点头,跟着荣鸢儿朝二楼上的卧房走去。
二楼上走廊内堆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都是堵在方雪的房间门口,这让荣鸢儿觉得匪夷所思。
“怎么今天还这么乱了?”荣鸢儿伸手捡起一条桌子的断腿儿,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
大娘有苦说不出,只是摇着头,伸手朝着方雪的房门指去。
荣鸢儿有些不解,还是把门口的东西跟大娘一同搬开了,这才尝试着推门走了进去。
方雪屋内的地板上都是乱七八糟的玻璃碴子和碎衣服,看起来凌乱不堪,又非常危险。
“这是……”荣鸢儿愣了愣,这副样子她可是从来没见到过的,如果不知道,还以为这是昨晚上哪家夫妻吵架导致的,方雪若是一个人砸了这么多东西,那得是多重的心病?多大的脾气?
方雪的屋内窗户大开着,飘窗一点点的被风吹得颤动,窗口还有几条撕裂的布条。
吓了一大跳,荣鸢儿扫视了一圈屋内,都没发现有活人的影子,看了一眼地面上还有的血迹,惊道:“不会是有人进来了吧?!”
大娘瞪大了眼,都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听到荣鸢儿的问话,才跑到窗边朝楼下看去。
是空的,只有一条由不少衣服拼成的绳子,似乎是有人凭借这条绳子降落到底下的。
“小雪人呢?”荣鸢儿有些摸不着头脑,看这条绳子,又不想是有生人闯入了进来,那就是方雪自己离开的?
大娘摇了摇头,嗓音都有些不住的颤抖:“不知道,我昨晚,昨晚担心她跑出去,还把门口都堵上东西,也都给锁死了……”
“锁死了?跑出去?她为什么要跑出去?”荣鸢儿看着大娘煞白的脸色,开口询问道。
大娘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脸,低声开口道:“昨天小雪说要跟我预支工资,我给了一些,她说可能不够,要让我再借一点给她……我跟她开玩笑说再给要拿利息了,然后她就发了疯似的砸东西,还拼命朝门外跑。我担心她……拼了命把她双手绑上,给扔到了楼上的房间里。”
“然后呢……”荣鸢儿简直难以想像这个大娘口中疯子一样的人居然是方雪,平时那个文静腼腆的女孩完全消失不见了。
大娘有些心慌的咽了口口水,伸手指了指门口:“她一直在楼上敲门,我也没办法,只能把房门全部锁了,而且,还搬了很多东西堵住门口,我怕她冲出来作什么……”
荣鸢儿咬了咬下唇,转身利落的离开了方雪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