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啊？”荣曼仔细查看荣鸢儿脸上受伤的状况，看着就让人心疼，又拍了拍司机的座椅，让他稍微再开快些。
荣鸢儿摇了摇头：“那份离婚协议我看到了，虽然没有他签名，可我觉得总是代表了他的想法。”
“可是，依姑妈看来，上次荣氏纱厂岌岌可危的时候，子星也及时伸出援手了。而且，你不在湘城的期间，那个陈副官也送了不少补品过来。”荣曼伸手揉了揉荣鸢儿的肩膀，低声说道。
车停在了荣曼宅子的院子里，荣鸢儿开门下车，主动结束了跟荣曼的这个话题。
“这下手怎么这么重……大哥真是的！”荣曼拉着荣鸢儿在自己的房间坐下，拿来药箱，给荣鸢儿在脸上擦了一层薄薄的药膏。
的确有些红肿，大娘站在一侧有些局促起来。
“没事，大娘你去那边帮我理一下桌子吧。”荣曼顺着荣鸢儿的眼神，侧过身跟大娘说道。
大娘点点头，从荣曼的房间离开了。
“姑妈，这湘城现在生意也难做？”荣鸢儿觉得湘城比起沪省，湘城总没有那么多动乱，起码没有那些激进学生。
荣曼看了荣鸢儿一眼，神色纠结起来：“是，整个湘城现在非常不景气，督军府全面掌控湘城之后，通货膨胀起来，现在虽然有所克制，可他手下那些有的没的亲戚都来做什么财务主管。现在的税务涨的厉害，生意都不好做。”
“这哪是什么财务主管，这是财阀。”荣鸢儿听到这话，皱紧了眉头，这种官员位置怎么能任由段无涯派属的那些近亲来负责呢？
荣曼把药箱子收起来，低声说道：“我们也不过是做做生意的小人物而已，现在世道动乱，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不错了，哪里还求有合理的税负？”
荣鸢儿咬了咬牙，低声开口道：“那现在爹手里的生意肯定也不容乐观，不然也不会今天……算了。“
“大哥肯定也是有些着急了。不过这次的消息，你有应对的办法了吗？”荣曼看了一眼荣鸢儿还不算太慌张的神情，看来她应该有法子了。
荣鸢儿搓了搓手，初冬的湘城还是有些冷：“我今天实际上去找过子星了，只是，没想到紧接着就出了这样的消息。”
“我知道你现在沉稳得很，不用我担心……可是现在的状况已经快超出你的预计了，我也听人说了，今天在菜市场你还被人给围堵了。”荣曼满脸的担忧，卖国贼，这是个多么重的帽子，要是没处理好，是真的能一下压死整个荣家。
荣鸢儿苦笑了两下：“可是我现在还不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那张照片虽然在沪省的照相馆展示了一段时间，但没道理会出现在湘城的小报上。更何况史密斯先生不是坏人，我们也从来没有出格的举动。“
“这些话你就算是公然登报解释，也是不会有人相信的，鸢儿。”荣曼摇了摇头，这种解释根本没有说服力。
荣鸢儿朝荣曼递过去一个淡然的微笑：“我都知道……但是你觉得这件事只是跟报社有关吗？”
“那……”荣曼愣了愣，摇摇头：“应该不仅仅是报社的问题，他们这时候没有道理为难你。”
“对，我也觉得不是报社的人，所以，这背后还有一个幕后操手才对。”荣鸢儿眼神坚定：“我之所以不着急，是现在还那人现在还没露出马脚来。而且，不知道是谁，这件事过去了，还会有下一件。斩草除根才行。”
“对。”荣曼点点头，荣鸢儿的解释让她很满意，只是一直被迫的等着，肯定不是最好的办法：“不过总不能坐以待毙吧？那位史密斯先生，现在方便吗？从沪省来一趟湘城，那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荣鸢儿努了努嘴：“史密斯先生现在，恐怕不方便。”
一想起史密斯，还有上次去大英帝国驻华办事处的时候遇见虞扬时他的神情，荣鸢儿心里就泛起一阵酸涩来。
“那总不能……”荣曼这下也没了法子，解铃还须系铃人，但是那个史密斯现在既然没办法来到湘城，卖国贼的这个帽子就一天摘不下来。
荣鸢儿深吸了一口气：“既然现在这个帽子摘不下来，就先这么戴着。“
“这什么意思？”荣曼愣了愣。
“杀鸡儆猴现在不现实，所以，平定风波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一场更大的风波来掩盖。”荣鸢儿咬了咬牙，低声开口说道。
荣曼看着荣鸢儿鉴定的神情，倒是有些慌张起来：“鸢儿，这件事其实可以慢慢解决，而且如果你没办法，等大哥气消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也可以。”
“姑妈，你放心吧。刚才你不是还说我长大了吗？”荣鸢儿勾起嘴角笑了笑，心里已经有了办法。
荣曼这一下倒是急了：“生意没了可以东山再起，你别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啊！”
“姑妈，别劝我了，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吧。”荣鸢儿搓了搓手，掀起更大风波来掩盖，现在她手里还真的有这么一件事情能利用起来。
荣曼瘪了瘪嘴，点点头：“你都有办法了，那还是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姑妈，但是我得先想办法从爹手里接管过纱厂来才行。”荣鸢儿有些担忧的倒是荣越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肯把荣氏纱厂过度到她手中。
荣曼看了一眼自己的书桌：“你放心吧，大哥那边我来给你解决。”
“而且，既然这次的消息是从小报上来的，那我也得利用一下这些没道德的记者。”荣鸢儿歪了歪头。
荣曼努了努嘴，记者而已，现在那些人才是唯恐天下不乱，什么消息只要给钱就写，找个靠谱的记者给荣鸢儿也没有什么困难。
“既然姑妈都答应我了，那我等你好消息。”荣鸢儿看了一眼座钟，快到了她跟陆子星见面的时候，她也该收拾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