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在雪地里撵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听得人头皮发麻。
严子锡按照郁晨给她的地址来到了一处郊区,给她打了通电话告诉她自己到了之后,又到她指名的一条路上,心情忐忑不安的等着她派人来接他。
过了一会儿,一辆银色的面包车开了过来,一个彪形大汉下了车,拿走了严子锡的手机,在他的眼睛上蒙了块黑布,然后把他推上了车。
严子锡坐在两个人的中间,黑暗让他丧失了方向感,他不知道这辆面包车是开向了哪个方向,这让他感到有些不安。
一阵颠簸过后,严子锡被人带进了一间屋子,在眼上的黑布被掀开的那一刻,他终于见到了被绑架的沈酒儿。
沈酒儿坐在地上,手脚都被绑着,头发湿漉漉的,脸有点红肿。
严子锡的眼被那伤痕刺的一疼,他慌忙冲上前去,想去抚摸她红肿的脸颊,却又怕弄疼了她。
最终他的手落在了沈酒儿的肩膀上,他哑着嗓子问:“酒儿,你还伤到哪里了吗?”
沈酒儿只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摇摇头,没再说话。
郁晨在此时走了进来,她倚靠在门框上看着两人的互动,讥讽道:“怎么,看到你的心上人被我打了,心疼坏了吧?”
严子锡闻声狠狠的瞪向了郁晨,如果眼神能杀死一个人的话,那郁晨应该早就被严子锡杀了千次百次了。
他原本温润的声音变得阴沉:“你居然敢打她……你怎么敢!”
郁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以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说:“我怎么不敢,你别忘了,现在是你们两个落在了我的手里,我有什么不敢的?”
严子锡抿了抿唇:“你放了她,我任由你处置。”
郁晨一边拍手,一边啧舌道:“还真是情深意切啊,沈酒儿,你不感动吗?你看你的学长多喜欢你啊。”
严子锡心下一惊,转头去看沈酒儿,发现她面色如常,反倒是他百感交集,不知是该失望还是该庆幸。
郁晨双手交叉拢在胸前,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的走近他们。
“子锡哥,你看看,这个女人多绝情啊,你这么喜欢她,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你生不生气,是不是很想打她一巴掌?”
严子锡站起身来,目光如炬的与她对视:“她不管做什么,我都不会生她的气。你就直说吧,为什么要把我们两个带到这里来?你想要做什么?”
郁晨歪头笑着说:“我现在就想看你狠狠的打她一巴掌,你打不打?”她抬起下巴点了点旁边站着几个彪形大汉,“你要是不打,我就让他们来打了,他们都是我花钱雇来的,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要是把你心爱的小学妹打坏了……”
“郁晨!”严子锡咬牙切齿的喊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郁晨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了,她又问了一遍:“你打不打?我给你五秒钟的时间考虑,你要是打的让我高兴了,我说不定直接就这样把你们放了,也不再为难你们。”
她说完也不顾严子锡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狰狞吓人,直接就开始倒数。
严子锡侧头看着蜷缩着坐在那里的沈酒儿,眼中痛苦万分,但沈酒儿始终不看她。
在郁晨喊到一的那一刻,严子锡就像一头受伤的狮子一样,发出了一声低沉的怒吼,然后抡圆了胳膊,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肉与肉的强力碰撞发出了沉闷的响声,严子锡的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浮肿了起来。
他尝到了在自己口中蔓延开来的血腥味,啐了一声,然后看着郁晨问:“这样你满意吗?如果你不满意,我可以再来一下。”
郁晨没想到他宁可这样狠的对自己,也不愿让沈酒儿受一点伤。
他明显的保护和疼爱让郁晨嫉妒的发狂,她胸中怒气翻滚,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气得发抖的手来回指着严子锡和沈酒儿两人,怒骂道:“你们两个……你们两个都是贱人!一对狗男女!”
她这样难听的话钻进了沈酒儿的耳朵里,让她忍不住想要回嘴,但还没等她开口,被刺激的发了疯的郁晨突然掏出了一把刀,那锋利的刀刃在灯光下亮的渗人,沈酒儿和严子锡都被吓得瞪大了眼。
严子锡微微挪动了一下身体,将沈酒儿挡在了自己身后,他皱着眉,尽量平缓自己的声音,想要安抚郁晨激动的情绪:“郁晨,你冷静点,先把刀放下,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
沈酒儿也急忙说道:“郁晨,你千万别冲动,你已经满了18岁了,如果你现在真的做了什么伤人的举动,你是要坐牢的知道吗?你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
“你闭嘴!”郁晨咆哮着,“你这个贱女人,我就不明白了,我哪点比不过你?”
她又瞪着眼,将刀尖指向严子锡:“你说,我哪里比不过她,她哪点比我强?你为什么喜欢她不喜欢我?!”
严子锡紧抿着唇,他知道他现在必须要顺着郁晨的心思,不能再激怒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他努力的扯了扯唇角,在脑海中疯狂的想着对策,然后笑着说:“郁晨,我之前是骗你的,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只是,只是觉得你还太小了。”
郁晨紧咬着嘴唇,一双大眼里蓄满了泪,她哽咽着说:“你骗人,你现在还在骗我,你根本就不是嫌我小,你就是被这个贱女人迷惑了,所以才会喜欢她!我对你那么好,那么喜欢你,你偏偏……”
她说着就委屈得嚎啕大哭起来。
严子锡的眼睛一直观察着她的动作,见她哭的泪眼朦胧,抓刀的手也有了松力的倾向,趁郁晨不备,他上前一把握住了郁晨的手腕,想要将刀抢下来。
郁晨没料到他突然发难,吓得尖叫起来,旁边站着的几个彪形大汉见她落了下风,慌忙冲上前去想要帮她。
但她手里拿着刀,几人也不敢太往前,只能用手去拉想要抢刀的严子锡。
那几个人都是膀大腰圆的粗野汉子,严子锡虽然也经常健身,但浑身上下的肌肉块加在一起,还不如人家体重的一半沉,更何况还是好几个人,寡不敌众,他感觉到自己肩膀和手臂的力量正在渐渐流失……
沈酒儿胆战心惊的看着纠缠成一团的几人,急的又喊又叫,嗓子都喊劈了,也没见他们有分开的趋势。
她只好努力的蹭着墙让自己站起来,想要找个什么东西来帮助自己解开手上的绳子,解放了双手,她才能帮助严子锡。
沈酒儿的视线在这不大不小的屋子里来回游移着,但这屋子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尖锐锋利的东西,最后,她的目光锁定在了门上的玻璃。
她决定要用自己的身体,撞碎门上的玻璃,然后用玻璃的碎碴来割断手上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