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达了一会,两人才发现这街上居然还有几个做古装打扮的游客,沈酒儿看着好奇,问了几句才知道,这街边有几家卖汉服的店,他们身上穿的汉服都是从那里买的。
沈酒儿一听就来了兴趣,牵着君慕的手找了过去。
走过几个拐角,终于瞥见了高高挂起的汉服裙袂,沈酒儿进了店饶有兴致的看了看,然后扯了扯君慕的衣角说:“你给我挑一个吧?”
君慕用眼神扫了扫,最后长手一伸,指了指一件绾色的襦裙说:“这个吧。”
沈酒儿跟着汉服店的老板进了试衣间,在她的帮助下将这繁复的襦裙穿好后低着头走了出去。
她心里有种莫名的激动和忐忑,好像她此刻是的,并不是襦裙,而是婚纱。
君慕侧头看着她,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惊艳。
老板也赞不绝口的说:“这个颜色挺挑人的,但是你穿特别好看,衬你的皮肤像雪一样白,还有你这小腰,妥妥的楚腰纤细,盈盈一握啊。”
沈酒儿抿着笑,透过镜子小声的问君慕:“好看吗?”
君慕眸光流转,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认真的轻声回答她:“好看,很好看。”
老板笑着说:“你们刚刚买簪子了吗?我可以帮这位美女简单的梳个发髻,肯定会更好看的。”
君慕挑了挑眉,将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说:“那麻烦你了。”
老板的手法娴熟,几绺头发在她手指间翻转,没一会儿就绾出了一个漂亮的飞仙髻。
她从君慕递给她的袋子里挑了玉笄和花卉簪,轻轻插入沈酒儿乌黑亮丽的发中,然后侧头看了看,转而又从衣架上拿下了一件带毛领的胭红色刺绣斗篷,给沈酒儿披上了。
沈酒儿系好斗篷起身而立,一双杏眸水波流转,朱唇轻启,问痴痴看着她的君慕和老板:“你们这是怎么了?”
老板喃喃自语道:“想当初昭君出塞,也不过这般风采吧!”
沈酒儿被她夸的有些赧然,水汪汪的眼睛求救似的看着君慕,君慕被她这一眼看的喉间一紧,他忽而垂了眸,片刻后才跟老板说:“这一套我都要了。”
沈酒儿立马瞪了眼,刚刚明明都说好了,她不说话君慕不能掏钱,怎么现在又成这样了?
君慕眼神柔和的看着她说:“你这个样子我很喜欢。”
沈酒儿触到他的目光后,觉得脸上有些热,也没再与他计较,转身要进试衣间把衣服脱下来。
老板立马说:“美女等等,先别急着脱,我可以给你拍张照片吗?你穿这身衣服实在是太漂亮了,你放心我不会外传,就是留着自己欣赏,可以吗?”
沈酒儿还没说什么,君慕就开始有些不大乐意。
他不喜欢让别人的世界里留下沈酒儿美丽的痕迹。
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沈酒儿虽然看出君慕有些不高兴,但也不好推拒,只好让老板速战速决,免得这个醋缸一会把她的店给淹了。
老板满意的看了看照片后,对沈酒儿说:“美女,我看你这身衣服也不用脱下来了,直接穿着它逛逛这古镇,不是更有感觉吗?”
沈酒儿偷偷看了看君慕,发现他的脸色越发阴沉,赶忙说道:“还是麻烦你帮我把它包起来吧,我怕把它弄脏了。”
听她这么说,老板也就没再劝,把衣服装好递给了脸色缓和了不少的君慕。
出了汉服店,沈酒儿看着还有些闹脾气的君慕,故意哂笑说:“买件衣服也能气着你,你是河豚吗?整天气鼓鼓的。”
君慕高冷的瞥了她一眼,说:“希望你以后出门注点儿意,别重蹈白蔓安的覆辙,我可没有霍祁那么好的脾气。”
沈酒儿冷笑着说:“这话应该是我跟你说吧,毕竟你曾经也是流连过花丛的人。”
君慕神色自若的回:“你就不用担心我了,我现在可是个有妇之夫,洁身自好的很。”
被他这一本正经讲情话的模样撩到了的沈酒儿甘拜下风。
穿过长着斑驳青苔的拱桥,再往巷深处走,那些沿街叫卖的声音渐渐飘远,恍然间就走进了另一处风景。
他们脚下的这条石皮小路静谧又潮湿,古镇的风韵似乎都沉淀在这里。
两边的亭台楼阁朱门大敞,里面却不像刚刚见过的那样,挂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全是些水墨字画。
淡淡的墨香萦绕鼻尖,黑白墨画如行云流水般一笔笔勾勒出这座小镇宁静悠远的美,那都是曾经出现在人们记忆中的模样,被这些文人雅士定格在了水墨之间。
沈酒儿和君慕不疾不徐的在这长巷里走着,偶尔看到有人挥笔横墨,就驻足观赏一会儿,这样闲散悠然,还真有几分穿越回到了几百年前的味道。
君慕想起刚刚沈酒儿穿着襦裙的美妙风姿,嘴角含笑说:“咱俩要是在古代,肯定也得被后人传作一段佳话。”
沈酒儿撇撇嘴说:“可得了吧,你要是在古代,肯定早就妻妾成群了,我宁可跟个砍柴的也不跟你。”
君慕一听就乐了,说:“你以为砍柴的就老实了?他那是没钱!你跟个没钱又花心的,还不如跟我这个有钱有势的,你要是表现好,我也可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啊。”
沈酒儿被他噎个半死,偏偏还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想了想问他:“你觉得门当户对重不重要?”
君慕用余光瞥了她一眼,说:“对别人来说可能重要,但是对我……这答案显而易见啊。”
沈酒儿抿了抿唇,想问他有没有想过他们两个的未来。
话到嘴边了,却又被她咽了下去。
她想他们两个在一起也就两个月,即使感情再好,谈及这个好像有些为时过早,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还不如珍惜当下。
说白了还是她心里有些发虚,生怕君慕说出的答案与她期待的有所不符,让她白白失望又心伤。
既然是出来散心的,就不要说那些可能会给彼此添堵的事了吧。
君慕见她抿着唇一直不说话,还以为她生气了,停下脚步侧身对着她,微微俯下身子,轻声问她:“怎么了,生气了?”
沈酒儿正欲摇头说没事,忽然听见了一阵细若游丝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