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酒儿愣了一下,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严子锡看她有些疑惑,赶紧说:“我妈说了好几次了,让我带你回去吃饭。”
“啊?”沈酒儿讶然,“为什么?”
严子锡笑着说:“喜欢你呗,她一直就想要个女儿,结果生了我,自打听说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她就老是念叨你。”
沈酒儿心里一暖,轻声说:“阿姨人真好。”
严子锡适时的说了句:“那你就别犹豫了,和我一起回去吃个饭,也让你阿姨看看,她心心念念的小姑娘长什么样。”
他话都这么说了,沈酒儿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再推拒,两人约了个时间,沈酒儿就要离开了。
在她出门之前,她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学长,”沈酒儿转身问他,“你这两天心情不好吗?”
严子锡一愣,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沈酒儿说:“那天跟你打电话,听你语气好像有些不对,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严子锡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沈酒儿忍不住无奈的笑着说:“学长,你怎么总是愣神呀?”
看着她笑,严子锡眼神柔和,也笑着回她:“没什么,酒儿,”他顿了顿,“我很开心。”
沈酒儿不解,觉得他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严子锡却没再继续说,只说让她赶紧回去工作吧,沈酒儿便没再多想,回了八楼。
她走后,严子锡仰着头在椅子上呆坐了许久。
他的脖子被拉出美丽的弧度,像一只濒死的天鹅,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带着克制与难耐。
沈酒儿的信赖和关心让他碎了的心又重新拼凑在了一起。
严子锡想,沈酒儿心里应该是有他的位置的吧?
虽然那个位置很小,但是……
他紧紧的握了拳,语气坚定的说:“我一定会努力,让你看到我。”
九月的A市依旧闷热的让人觉得窒息,一天下来,连点风丝都见不着,空气似乎都黏稠的要凝住了。
可能是强大的蝴蝶效应,这赫赫炎炎的温度让心脏病发的人都多了不少。
沈酒儿每天在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冰冷手术室里日夜颠倒的做手术,连恋爱都没时间谈了。
在沈酒儿忙得焦头烂额的这几天里,君慕也遇到了大麻烦。
君氏和叶氏一直保持着长期合作的关系,互帮互助,基本上大部分的业务往来都有叶氏的参与。
今年两家企业一起划了一片地,计划办个旅游村,申请也下来了,最近工地都开始动工了,叶氏却突然要撤资。
这事君慕没跟君耀之说,他既然当初做了决定,就做好了面对一切责难的准备。
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
君慕在得知叶氏要撤资的那天,就去叶氏等了一天,却连叶自成的影子都没见到。
合同是早就签好了的,这时候撤资,叶氏和君氏都要承担很大一笔违约金不说,后期的资金链也就断了。
君氏虽然是大企业,但也不可能把全部资金都压在这个旅游村上,他只能尽快再寻求一个合适的合作伙伴。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谁对君氏施以援手,无异于雪中送炭,等君氏过了这个坎,他的企业在A市的地位超过叶氏绝对是指日可待的事。
但是现在君氏是由君慕全权负责的,君慕之早就退居幕后,天天带着疯了的老婆出去游玩,除了叶自成跟他偶尔联系,其他人基本上都不再联络了。
很多有资历的企业现在还是由和叶自成一辈的老人做主,他们碍于叶自成的面子,不敢去捡这个便宜。
有继承了家族企业的年轻人,大多数也都对君慕抱有看法,觉得他这个人太冷太傲,这次有了麻烦,大家巴不得看他上火着急,最后能来求着他们帮忙才好。
再不然,就是盯着这个机会,把利润提的老高的,想要多分一杯羹,趁机占便宜的。
孤狼虽勇,也敌不过众虎同心。
这么一看,君氏就成了众矢之的,一不小心就会被人狠咬一口。
众家族虎视眈眈的时候,也有些好奇,不懂叶氏和君氏一直都是合作伙伴,平时他们想插都插不进去,怎么突然就崩了?
为什么崩了?
因为君慕伤了人家的心肝宝贝啊。
君慕再次去了叶氏,终于见到叶自成。
看着年前已经年过半百的叶父,君慕心里一阵冷笑,面上却做足了小辈应该有的谦卑。
他像是开玩笑的说:“叶总这一步,可是把我给推到风口浪尖了。”
叶自成看着年轻有为,英俊潇洒的君慕,心里五味杂陈。
他本来十分欣赏君慕,也很乐意让他成为自己的女婿。
所以才会在明白自己女儿的心意后,跟君耀之提了做亲家的事。
却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愿意,还把自己的心肝宝贝好一顿羞辱。
他想起那天叶潇然早上顶着肿的跟核桃似的两个眼,掐着哭劈了的嗓子跟他说君慕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她下不来台,还说她连个床伴都不如……
叶自成一听就气得血脉贲张,恨不得立马提了刀去君家把君慕捅成筛子。
却没想到自家宝贝闺女在被君慕这样对待后,还是一心要和他订婚。
还说这是报复君慕最好的办法。
虽然不想让自家女儿拿婚姻当儿戏,但叶自成实在是拗不过她寻死觅活的样子,只能拼尽叶氏全力,用商业手段来强逼君慕。
叶自成抽着雪茄,斜睨了君慕一眼,说:“君总年轻气盛,既然有胆子得罪人,就该有能力承担得罪人的下场。”
君慕挑挑眉说:“原来叶总兵行险招,以商场上最重要的诚信为代价,就是为了您的女儿?”
叶自成的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就又沉下脸说:“我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只要是她想要的,我倾家荡产也要满足她。”
然后他抬起头,用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直直的看向君慕。
“只要你乖乖的跟我女儿订婚,我立刻就取消撤资,也不会再跟你计较伤害我女儿的事。”
君慕半敛着眼皮,仿佛不经意的问:“您撤资这事儿,跟我父亲打过招呼吗?”
叶自成心虚的没有说话。
不论是从君慕还是君耀之的角度来看,叶自成这事办的可以说是非常不厚道了,所以叶自成一直没敢跟君耀之联络。
但回想起自家闺女的委屈样,叶自成的怒气又使他的腰杆挺直。
他沉声对君慕说:“这是叶氏与君氏之间的事,你父亲早就已经退居幕后,他知不知道,都跟你的决定没关系。”
君慕状似失望的说:“亏得我父亲还把叶总当成是知心好友,要是让他老人家听到叶总的这番话,不知道该有多伤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