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太疼了。
疼的沈酒儿只能蹲下身子,紧紧的抱住自己。
她把头深深的埋在臂弯里,用最后一丝理智来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手机突然响起,沈酒儿却没有心思去接。
但它一直响个不停,好像沈酒儿不接,它就会一直响下去。
沈酒儿无奈只能扶着桌子站起来,看到白蔓安的名字后,她在接起电话的瞬间崩溃大哭。
白蔓安被她这撕心裂肺的哭声吓了一跳,赶紧问:“不会吧,这才几天?难道君氏就破产了?没听说呀……”
沈酒儿抽噎着说:“蔓安,我好难过,君慕他……”
白蔓安一听她说君慕,就赶紧接话道:“我已经知道了,这几天我就是在和霍祁商量着给君氏注资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君氏可是A市的商业龙头,不会那么轻易就垮的!”
本以为听到自己这么说,沈酒儿会很惊喜,没想到她哭的更惨了。
“你在说什么呀?什么垮不垮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快垮了!”
白蔓安莫名其妙的问她:“那你到底为什么哭成这样啊?难道是君慕欺负你了?”
听到君慕的名字,沈酒儿捂住了疼痛的心口,郑重的说:“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他了,我们之间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关系。”
白蔓安对着稀里糊涂的对话绕的有些恼,她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跟我说清楚了!我都被你给绕晕了!”
沈酒儿胡乱的擦了擦眼泪,然后说:“刚刚君慕的未婚妻叶潇然来找我了。”
沈酒儿觉得这个开头足以让白蔓安震惊的跳出三丈高了,结果白蔓安并没有,她只是有些疑惑的说:“叶潇然?她说她是君慕的未婚妻?”
沈酒儿嗯了一声,白蔓安立马说:“不可能,叶氏要是已经跟君氏联姻了,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撤资啊?沈酒儿你长没长脑子,这么轻易就让人骗了?”
“什么撤资?”沈酒儿疑惑不解,“你是不是这几天谈生意谈傻了,我现在跟你说的是我跟君慕的事,你扯商场上的事做什么?”
白蔓安更是莫名其妙,但她好像又在这乱七八糟的线中抓住了一根重要的线头:“君慕没跟你说君氏出事了?”
听到沈酒儿说没有,白蔓安就懂了。
沈酒儿也感觉到隐隐有哪里不对劲。
等白蔓安把叶氏撤资的事跟沈酒儿大概解释了一下之后,沈酒儿也懂了。
“所以说,那个叶潇然就是骗你的,君慕压根儿看不上她!那叶潇然除了家世好还有什么?蠢得跟个猪一样!”
沈酒儿没有说话,叶潇然是骗她的,她不是君慕的未婚妻,那她说的那些话肯定也是假的了。
白蔓安的话如同当头一棒,将沈酒儿从叶潇然给她的假象中打醒。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字条,脑海中不断回忆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他们一起去陶馆,君慕说他要带他喜欢的女孩子一起做陶,他的手一直握着她的。
一起看电影,一起去游乐场,坐摩天轮,一起在家打扫卫生……
君慕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刻出现,他看着她的时候明明那么认真,他怎么可能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床伴呢?
而自己只听信了叶潇然的一面之词,就否定了君慕对她所有的好……
她就那么相信叶萧然说的话,居然都没有想过要给君慕打电话证实一下。
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就已然决定要跟他分开。
沈酒儿越想心中越发愧疚,如果白蔓安没有跟她说这件事,而他又一气之下就跟君慕说了分手,君慕该有多难过,多失落……
白蔓安说叶潇然蠢得像猪,那被猪骗了的她,岂不是更蠢?
可是叶潇然给她看的那张照片……
沈酒儿这边独自陷入了沉思,白蔓安喊了好几遍才终于将她喊回神,她翻着白眼嫌弃的说:“沈酒儿,我给你打电话不是为了听你喘气的好吗!”
沈酒儿呆呆的问她:“那你打电话有什么事?”
白蔓安:……
“我就是为了告诉你我和霍祁已经商量好了方案来帮君慕注资了就这样拜拜!”
白蔓安一口气把这段话说完之后,干脆利落的就挂了电话。
她怕再说下去,她真的就控制不住跟沈酒儿这个二百五绝交了。
白蔓安挂电话这件事,正合沈酒儿的心意。
她赶紧给君慕打了过去,想要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可是打了一遍又一遍,那边始终是无人接听。
沈酒儿心里渐渐有些不安。
她想立刻飞奔出去,去找君慕。
可是她走不了,她只能盼望着下班时间快点到来。
沈酒儿第一次觉得时间竟然这样难熬,过得竟然这样慢,她以为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了,看看表才发现分针连一圈都没走完。
医生的职业道德让她必须正常工作,但她只要一有空,就不放弃的,一遍又一遍的打着君慕的电话。
但那边始终是冰冷的机械音。
终于熬到了下班,沈酒儿急急忙忙的换了衣服就往外赶,她记得君慕跟她说过他常住的那栋别墅,她要去找他。
结果刚一开门就碰到了,正好来找她的严子锡。
对方见她已经收拾好了,就笑着说:“收拾的还挺快的,走吧。”
沈酒儿一愣,随后才想起来她之前跟严子锡约好了要去他们家吃饭,约的就是今天。
严子锡见她站在那里不动,眉头紧皱,看上去很是为难的样子,他凑上前去,柔声问:“怎么了?”
去学长家吃饭是一早就约好了的,学长妈妈肯定早早就准备好了饭菜,等着学长带她回去。
学长妈妈对她那么好,虽然素未谋面,但是却那么关心她。
她虽然对那些食补不太懂,但沈母在的时候,她也曾经了解过一些。
学长第二次给她送来的汤,里面都是些红枣,枸杞,莲子……那都是给女人补气血用的,分明就是学长妈妈特意熬给她的。
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给了她妈妈的温暖,她做好了饭菜满心期待着自己过去,自己不该让她失望。
可是她一天都没能联系上君慕,就算没有照片的事,她也想去找他。
她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沈酒儿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砝码,站在天平中央,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她抬起头看着严子锡,在即将要跟他走的那一刻,听到了自己内心的选择。
天平还是向着君慕的方向倾斜了。
沈酒儿用满含歉意的目光看着严子锡,她说:“学长,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