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春露落下,两人还痴缠在一起,黏腻的汗水将他们的衣衫都湿透了。
过了一会儿,他们急促的粗喘声渐渐变得平缓,霍祁从白蔓安身上爬了起来,然后撑着胳膊在她嫣红的唇上吮了一口,刚刚被情欲磨过的嗓音带着让人心生遐想的沙哑,他说:“蔓安,我们结婚吧。”
A市中心医院。
严子锡刚从手术室中出来,一群家属蜂拥而上,围着他问手术的情况。
严子锡耐心的安抚着他们的情绪,温声说道:“放心吧,手术很成功,但是以后一定要注意,患者高血压的情况十分严重,而高血压正是引发心肌肥厚和增大的主要因素,所以以后在饮食上一定要注意性感,不能再大鱼大肉了。”
家属们听完严子锡说的,都含着热泪连声道着感谢,严子锡摆手说不用。
正好此时病人被护士推了出来,家属们又直接全都扑到了病人身边,严子锡正好趁这空档离开了纷乱的手术室门口,抬着如同灌了铅的两条腿往诊室走。
算上刚刚这场,他今天已经做了三台手术了,加在一起差不多站了七个小时,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现在是又累又困又饿,特别想赶紧下班回家,吃完热气腾腾的饭菜后,一头栽到床上好好睡一觉。
回到诊室后,他先在桌上缓了一会儿,然后才收拾收拾准备往家走。
在回家的路上,他实在是困的不行,就把车停在一旁,打算去路边的甜品店里买杯咖啡提提神。
他刚要拉开门,里面正好有个人要往外出,两人一推一拉,里面的人被带得一个趔趄,严子锡下意识的用身体挡住了她,这姿势冷不丁看起来,就像是在亲密拥抱,
在两人身体接触的那一刻,他们的眼神也对上了,而就在那一瞬间。刚刚看上去还很“亲密”的人,却都突然像被刺扎到了一样,飞快的站到了离对方有些距离的位置上。
门口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过了一会儿,严子锡皱了皱眉,想要直接越过那个人,进店里去买咖啡。
那人原本也有些不知所措和想要逃避的心思,但见到严子锡竟然想对她视而不见时,她顿时就来了劲。
她身形一挪,又挡在了严子锡面前,严子锡皱眉不语,想往旁边走,她却又拦。
门口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严子锡往哪走,她就往哪走,最后严子锡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原本温和的眼里满是不耐烦,他咬着牙问:“苏玫,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玫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刚刚就是气不过严子锡居然想对她视而不见,所以才一再阻拦,但现在严子锡问他想做什么,他却答不上来。
她能做什么呢?原来他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但是自从那天苏玫帮着君慕把严子锡引开了之后,她和严子锡就再也做不成朋友了。
她知道自己的做法伤了严子锡的心,因为她利用了他对自己的信任,可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错了。
因为在她看来,沈酒儿和君慕之间本来就没断干净,现在既然有一方想要重归于好了,他们重新在一起是迟早的事情,外人再怎么阻拦也没有用。
再说了,感情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外人又凭什么插手?
而苏玫现在决定要放弃君慕了,在得知君慕的意图后,她本着想要让君慕得到幸福的想法,才会这样做。
可严子锡显然并不是这样认为的,在他心里。应该始终都认为是君慕对不起沈酒儿,为了不让沈酒儿再次受伤,所以他才想要阻止君慕跟沈酒儿之间的接触,将君慕想要旧情复燃的火苗吹灭在风里。
苏玫知道,严子锡其实没有错,她觉得自己也没有错,可偶尔在某个瞬间想起严子锡曾经对她露出的柔和的笑和字字句句都带着如玉般的温润时,她的心里又会有些低落的告诉自己,她确实是有些错的。
然而事情已经做了,已经没有挽回或转圜的余地了,她只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失去了一个难得愿意倾听她所有烦恼,并且会柔声安慰她的朋友。
严子锡见她不说话,更是懒得跟她废话,看她就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严子锡这回也不再躲了,而是直接撞着她的肩膀进了咖啡店。
当他拿着因为带了冰块而有些沁凉的咖啡出来时,苏玫已经离开了。
严子锡站在门口,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他抬起头,喝了一口带着苦涩的咖啡,然后就抬步离开了。
没什么可留恋的,毕竟都已经结束了。
过了几天,沈酒儿给白蔓安打电话问户口的事办的怎么样了,白蔓安好像很忙,她快速的说了句:“我已经托人去联系了,过两天就给我消息,到时候我再联系你。”然后不等沈酒儿再说话,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酒儿虽然心里有些急,但又相信白蔓安办事还是很靠谱的,所以也就没再耗费心力去想这件事情,她现在需要集中精力去找一份合适的工作。
沈酒儿肯定是还要继续当心外科医生的,但是问题就在于,她该去哪里做这个医生。
A市大大小小的医院加在一起有十来所,但是综合考虑起来,能让沈酒儿觉得满意的,也就中心医院了。
可她不想再回去,那所医院里藏着她妈妈和君慕爸爸的纠葛,也藏着她和君慕的回忆,她现在如果回去的话,无疑就是在给自己增加精神折磨。
晚上吃饭的时候,沈酒儿把自己的想法跟严子锡他们说了一下:“我打算明后天去安达医院面试一下试试。”
安达医院是一所民办医院,口碑和设备什么的虽然没有比不上中心医院,但在A市也是数得上名头的。
严硕听了之后有些不太满意的说:“酒儿啊,那个安达医院,我觉得不是很好,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重新回中心医院工作呢?”
沈酒儿摇了摇头说:“干爸,那里有太多痛苦的回忆了,我不想回去,安达医院虽然比不上中心,但我又不指望升迁,只希望能靠着自己的能力拯救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然后赚我应得的钱,这个平台……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