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管是谁都没有办法切身的体会到沈酒儿和君慕的心情。
他们都是局外人,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对这段感情评判太多,只能在当局者迷茫的找不到任何方向的时候,替她指一条路,但最后到底要不要走这条路,还是要由他们自己决定。
沈酒儿半阖着眼皮思考着,严子锡也没再打扰她,起身去了厨房,不一会儿,他端出了一个果盘出来。
沈酒儿抬眸看向他,轻轻的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又要拿出两瓶啤酒了。”
严子锡无力的摇了摇头,笑着说:“不喝了,上次喝完,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浑身酸疼,难受死了。”
沈酒儿用叉子叉了一块苹果放到嘴里咔哧咔哧的嚼着,香甜的汁液在嘴中迸发开来,促成了多巴胺的分泌,沈酒儿的沉闷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严子锡见她光闷头吃水果不说话,也摸不准她现在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于是他想了想,跟沈酒儿说:“我跟你说个事儿吧,你还记得我跟你说,我跟苏玫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在跟君慕吵架吗?”
沈酒儿歪着头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有印象。
严子锡这才继续说道:“后来我和苏玫在因为你和君慕的事情争论的时候,苏玫跟我说,她那天之所以会跟君慕大吼大叫,是因为君慕在机场发了病,昏厥过去了,原因是他在机场看到你和一个高大的法国男人在一起,还介绍说那是你的丈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应该是Aron吧?”
沈酒儿愣了一下,在脑海中搜寻着有关这段话的记忆,在她想起来时,心口猛的一紧。
她不知道,原来自己在接了Aron离开之后,君慕就突然晕倒在机场里,而自己当时只顾着赶紧逃离那里,对这一切都并不知晓。
她紧紧的蹙着眉,心口一阵针扎似的疼。
如果她当时就发现君慕发了病,那他们两个今天又会是什么样呢?
严子锡叉了块梨放到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苏玫还说,后来有一次君慕在碧春园的别墅里烧的不省人事,恰巧那个时候苏玫给他打了电话,知道他发烧之后,就要带着医生过去,却被君慕拦住了,你知道君慕为什么拦他们吗?”
沈酒儿蹙着眉,有些迟疑的摇了摇头,直觉告诉她,严子锡接下来说的话会给她带来强大的冲击力。
事实证明,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准的,当听到严子锡一字一句的说“因为君慕从来都不让任何人进碧春园的别墅,除了打扫卫生的阿姨,那天君慕发烧,苏玫也是第一次进去”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心渐渐裂开了一个口子。
严子锡还在继续说着:“自从你走之后,君慕就把那栋别墅变成了一座囚着自己的牢笼,那你所有关于你的痕迹他都保留着,就这样自欺欺人的让自己以为,你还一直陪在她身边,从来没离开过,苏玫那天不小心摔碎了你和君慕的合照,还差点被君慕掐到窒息。”
他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语气变得森寒,当时他听到苏玫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现在想来,他简直恨得牙根直痒,真想把苏玫从君慕那受的委屈都还给他!
沈酒儿心里的口子越来越大,寒冷彻骨的大风吹过,让伤口疼得几近麻木,血液也跟着开始冻结,那密密麻麻的冰碴扎着她心内的软肉,渐渐变得血肉模糊。
严子锡看着沈酒儿渐渐变得苍白的脸色,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低声说:“酒儿,不论你和君慕将来会怎么样,但是君慕对你的这份心,永远值得你为他放弃那些往事,如果你真的也放不下君慕,不想让他离开,你也不想再伤害他的话,就让往事随风吧。”
“好好休息。”他说完便起身回了房,留下沈酒儿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客厅里。
亮如白昼的灯光从她头顶洒下,在她的脚边落下一小块阴影,就像是那些阴冷潮湿角落里暗自生长的苔藓。
沈酒儿用手掌捂住酸胀的眼睛,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起身,收拾好了茶几上的果盘,关了灯,失魂落魄的上了楼。
漆黑的客厅里又恢复一片静寂,就像人始终压抑着的心。
第二天一大早,沈酒儿还没睡醒就接到了白蔓安的召唤电话,说是霍祁这两天去国外出差了,霍祁父母不放心她自己在家,把她接到老宅住了。
白蔓安在老宅住了三天,实在是受不了霍祁父母的高度照顾了,在霍祁父母三令五申不允许白蔓安独自出门的情况下,她只能打电话向沈酒儿求助,让沈酒儿陪她一起逛逛街,聊聊天,疏解一下她这几天的寂寞与无奈。
沈酒儿无比后悔,为什么白蔓安每次问自己什么时候休假的时候,自己都要如实相告,以至于自己不知不觉的就成了一块砖,任由蔓安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搬。
但再后悔也没有用,沈酒儿只能苦哈哈的起床穿上衣服,把糖豆全权交给刘玉梅负责后,便驱车去了霍家老宅。
沈酒儿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她停在老宅门外,看着光看外表就可以用“富丽堂皇”四个字来形容的超级豪华版花园洋房,在心中第n次感叹有钱人和普通人的差别。
其实相比较而言,霍家和白家的老宅虽然都挺豪华,但是跟君家的比,就有点小巫见大巫的意思了,然而就算是小巫,对沈酒儿造成的冲击力还是很大的。
毕竟她连这小巫的一间厕所都买不起。
五分钟之后,沈酒儿终于看到了白蔓安从别墅里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个气质典雅的女人,应该是霍祁的妈妈。
沈酒儿连忙下了车迎着他们走了过去,然后在白蔓安的介绍后,很是乖巧的叫了一句:“阿姨好。”
霍祁的妈妈不动声色的打量了沈酒儿几眼,确定她是一个比较稳重,不会带着白蔓安到处疯的姑娘后,她嘴边的笑又带了几分真诚:“酒儿是吧?蔓安跟我提过好几次了,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沈酒儿有些腼腆的笑了笑,然后就听霍祁妈妈说:“一会儿你们两个出去逛街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蔓安现在怀着身孕,麻烦你多照顾着点儿,千万别让她吃那些刺激的食物,也别往人多的地方挤……”
沈酒儿站在白蔓安身边,听着霍祁妈妈一句句的交代着自己白蔓安在外时需要注意的事情。
她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根本不是带个孕妇出门,简直就是带个国宝啊……这任务也太艰巨了,万一白蔓安今天出门要是不小心崴了个脚什么的,霍家不会找人把她抓进局子里去吧?
白蔓安用余光瞥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沈酒儿,强忍着笑意打断了霍祁妈妈源源不断的叮嘱:“好了,阿姨,你放心吧,酒儿也是生过孩子的,你说的这些问题她都懂,而且我们是去商场,哪有人挤人的地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