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酒儿感谢的点了点头,在秘书退出办公室之后。沈酒儿就迫不及待的对电话那头的老董说:“喂,老董吗?我是沈酒儿,君慕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老董刚刚听完秘书的交代,还没等思维拐过弯儿呢,就又听到沈酒儿的询问,立马就有些不知所措,也真是难为他一把岁数了还要给这对小年轻当传话筒。
他磕磕绊绊的跟沈酒儿问了声好,然后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在一片混乱的大脑中搜寻着关于昨天君慕交代他的那些话的记忆,然后故意装出惊讶的口气对沈酒儿说:“君总没跟你说吗?那可能是昨天走的太急了,再加上确实有些忙,所以一时忘了,夫人,你不用担心,昨天君总跟客户一起出去看场地了,然后突然发现有几个用料的成分不合标准,这批料又用的急,所以君总就临时出了国了,现在应该正在国外跟厂商洽谈呢,估计等他忙完了就会跟您报平安了。”
老董这话听起来严丝密合,实际上却是漏洞百出,别的且不说,就说君慕如果真的出了国,以君慕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忘了告诉自己的,就算再忙,难道连发一条短信的时间都没有吗?
这明摆着就是糊弄人的借口,沈酒儿心中的不安与烦躁逐渐扩大,她握着手机的手渐渐用力,指尖都开始泛白,如果这手机再软一点,沈酒儿估计都能把它像易拉罐一样捏变形了。
祸不及他人,沈酒儿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在情绪稍微平缓了几分钟之后,她长吁了一口气,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问:“老董,你就不用再骗我了,你是君慕的人,如果他交代了你,让你不要跟我说实话,那我也不为难你,我现在只要清楚一件事情,你必须如实的告诉我,”她顿了顿,“君慕他现在安全吗?你是知道他的病情的,他离开的时候,他有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舒服的样子?”
沈酒儿的声音始终十分平静,但在问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还是带了些颤音,沈酒儿不知道老董有没有听出来,只知道自己在问完这些话之后,老董沉默了很久。
沈酒儿揪着一颗心焦急的等待着,心想,君慕不会连他到底安不安全都不让老董跟自己透露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君慕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好在半晌之后,老董有些沉闷的声音响起,说:“夫人您放心,君总的病没事,他……现在确实有一些事情缠身,等他忙完之后,他一定会联系您的!”
说完就像怕沈酒儿再问出什么让他难以应付的问题一样,老董匆匆找了个理由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老董就像扔烫手山芋一样,将手机扔到了一旁,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老伴儿看他这副模样,哭笑不得的问:“一个电话而已,你怎么紧张成这样?”
老董叹了口气,说:“这年轻人之间的感情啊,咱们是真没法插手,明明都是在关心着对方,怕对方担心,但就是不敢说实话,我看着都替他们急呀。”
老伴对君慕和沈酒儿的事情也略有耳闻,听到老董这么说,也跟着叹了口气,但好在还算乐观,拍了拍老董的手,说:“有些人终成眷属,你就不用跟着瞎操心了,该在一起的人,不论绕了多么大的圈子,到最后也一定会在一起的。”
老董沉吟片刻,说:“但愿如此吧。”
沈酒儿在听到说君慕安全的那一刻,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虽然君慕的不知所踪,让她依旧感到烦闷和不安,但起码现在得知君慕是安全的,并没有像自己胡思乱想中的那样,是因为突发了疾病所以才失去了联络。
在这种时候,沈酒儿宁愿是君慕故意躲着自己,也不想去想他是因为生了病所以没有办法联系自己。
这种想法让沈酒儿不得不撑着头苦笑一番,高度紧张的精神在放松下来的那一刻使的肉体也懈怠了下来,她无力的靠在沙发上,眼睛环视着君慕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最后落在了君慕的办公桌上,她起身走了过去,然后坐在了君慕的办公椅上,打开了右手边的抽屉。
君慕是个很严谨且有点强迫症的人,即使是这没人会注意到的抽屉里面,君慕也把东西摆放得十分整齐,正是因为如此,抽屉里所有的东西都一目了然。
沈酒儿突然就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十分可耻,不管君慕现在在哪里,她这样私自翻动君慕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做法。
于是她立马掩耳盗铃式的转过了头,将抽屉合上之后,打算起身离开这里。
既然君慕不在这儿,而且沈酒儿也感觉到他有一些想要刻意隐藏自己踪迹的意图,那她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
她将办公椅挪到原位,正要打开办公室的门的那一刹那,鬼使神差的,她突然想起了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
沈酒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突然就想到休息室里面去看一看,至于想看到些什么……
是女人的贴身衣物,还是用完还没来得及扔掉的计生用品,沈酒儿想,这些东西应该都不会在君慕的休息室里出现,但她还是抑制不住内心里如同荒草丛生般的想象。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声,沈酒儿似乎都能听见自己如同擂鼓一般的强烈心跳声,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就如同碧春园的别墅一样,这个她曾经住过的休息室里的摆设,也跟三年前没有太大的区别,除了一张宽大柔软的床和一个立式的衣柜这个房间里几乎再没有其他多余的摆设,只不过衣柜好像换了一个更大一点的。
沈酒儿缓步向前,在床上躺了下来。
她实在是太疲惫了,无论是心灵上的还是精神上的,从昨晚她联系不上君慕之后,她就没有一刻是放松下来的,即使现在她可以确定君慕是安全的了,那她也没有办法完全放下心里的负担。
她不认为君慕有什么工作是必须要对她有所隐瞒的,所以他这样突然消失,只会是为了私事。
虽然他们之前签订的婚前协议上明明白白的写了,绝对不会干涉到对方的私生活,结合这一条来看的话,君慕这样的做法虽然有失妥当,但沈酒儿也确实没有办法,说他有任何的不是。
可两个人在一起生活,除非真的是形同陌路,又怎么能够做到对对方的生活完全持着袖手旁观的态度?
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虽然比之前缓和了一些,但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标识。
要说只是朋友,却多了些暧昧的情愫,要说是夫妻,却又少了些亲密的缠绵,沈酒儿突然就想起了严子锡曾经跟他说过的话——如果有一天君慕乏了,不再愿意在原地等着她,那她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