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刘玉梅,她看着气质冷峻的君慕,心中喜忧参半,还不等她开口,君慕就进了门,然后微微的躬了下身子,特别严肃且庄重的对刘玉梅说:“伯母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酒儿和糖豆的,绝对不会再让她们母子俩受任何委屈。”
刘玉梅红着眼眶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捏了捏君慕的胳膊,哽咽着说:“你和酒儿之间,经历了这么多,现在能走到这一步,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我只希望你记得今天说的话,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酒儿了,希望你也不要伤害到她,把她好好的送回到我们身边。”
君慕抿着唇说:“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
楼上响起了皮箱拉动的声音,刘玉梅慌忙用衣袖擦了擦润湿的眼角,然后对于君慕说“:你上楼帮她拿行李吧!”
君慕点了点头,然后快步上楼去找沈酒儿,没一会儿,君慕就拎着两个皮箱下来了。
沈酒儿并没有把所有的东西都拿走,她留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糖豆的玩具在这里,毕竟他们每周还会再回来一次,所以她和糖豆的东西加起来也不过就这两个皮箱。
刘玉梅一路送着他们下了楼,一直没说话,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严硕和严子锡知道君慕今天回来接沈酒儿的时候,都决定要跟院里请个假,一起送送沈酒儿,但被沈酒儿拒绝了。
她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她本来心里就有些伤感,如果严硕和严子锡再特意请假送她,这出嫁的感觉就更明显了,她肯定会忍不住想要哭鼻子的……她不想让君慕看见她脆弱的样子。
但事实证明,即使严硕和严子锡不在,那种伤感的感觉也依然在。
沈酒儿看着刘玉梅通红的眼眶,感觉自己的眼泪也要决堤而出。
她轻轻的抱了抱刘玉梅,然后故意装作轻松的模样,笑着说:“好了干妈,别弄得像是生离死别一样,我每周还会再回来的。”
刘玉梅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哭着说:“我女儿这是要出嫁了,你说我能舍得吗?”
沈酒儿无声的落了泪,她侧过头,在君慕看不见的地方快速的用手背擦去了眼角的泪,捏了捏刘玉梅的肩膀说:“上去吧干妈,我就先走了,过两天我就回来看你。”
说完也没再看刘玉梅的反应,直接扭头上了车。
告别的时候,沈酒儿死死咬着唇,愣是没让自己再掉出一滴眼泪来,可当车渐渐开得远了,君慕突然把车停在了路旁,在下车前轻声说了一句:“想哭就哭吧。”沈酒儿就再也没能忍住,在车里呜咽大哭起来。
这些眼泪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沈酒儿一边抽噎着,一边想,她现在总算明白了那些在出嫁时痛哭流涕的人的心情了。
君慕回来的时候,身上带了淡淡的烟味,沈酒儿闻着这熟悉的味道,心里的情绪更加复杂,又开始隐隐怀疑起来自己现在的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但是无论是不是正确的,她都已经没有机会反悔了,君慕心情是焦急的,车虽然开的也快,没一会儿他们就到了民政局的门口。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再加上时候还挺早,所以这里排队的人并不多,也就十来分钟吧,就到了君慕和沈酒儿。
在这短短的十来分钟里,君慕和沈酒儿都没有说话,似乎害怕自己一张口,那扑通扑通的心就会从嘴里跳出来一样。
可真到了他们两个的时候,那种激动的心情反而平复了下来。
在那钢印最终落在小红本上到时候,两人的心跳都停了一下,随后便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就这样,他们从最熟悉的陌生人,变成了合法的夫妻。
从民政局出来,两人上了车,君慕坐在驾驶位上,感觉自己浑身都是木的,包括大脑。
他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正常思考了,每个细胞都在狂喜的叫嚣着,就连血液似乎也比平时滚烫了许多。
沈酒儿倒是没有君慕那么激动,她心里更多的是茫然,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君慕柔声开了口:“你饿不饿?我带你去吃饭吧?”
沈酒儿摇了摇头,说:“干妈早上给我做早饭了,你要是饿的话自己买点吃吧。”
君慕没吃早饭,但他一点也不饿,要真说饿的话,他想吃的也不是饭,而是跟他有一位之隔的沈酒儿……
他透过后视镜看着沈酒儿柔和的侧脸,感觉小腹升起了一团火,他喉结上下动了动音,哑着嗓子问:“那你现在想去哪?还是我直接送你回家?”
沈酒儿垂着眼眸说:“送我回家吧,我把东西收拾一下。”
君慕的唇角忍不住往上勾了勾,声音里都带着笑意:“好,我们回家。”
路上的车越来越多了,君慕怕自己临时又发病,为了沈酒儿的安全考虑,他开的慢了些。
到家之后,君慕把两个行李箱用电梯运了上去,然后很是热情的问沈酒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沈酒儿头也没回的说:“谢谢,不需要,你忙你的去吧。”
君慕被泼了冷水也不恼,只依靠在门口看着沈酒儿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屋子里满是幸福的味道。
但他并没能闻多久,因为沈酒儿被他炙热的目光弄得如芒在背,在第三次忘了自己把刚刚拿出的东西放到了哪里的时候,沈酒儿终于忍无可忍的咬着牙对君慕说:“可不可以麻烦你走开一下,不要这样一直盯着我?”
君慕看着她这炸了毛的小猫模样,心情更是好的不得了,但是他也不想沈酒儿在搬来这里的第一天就心情不好,所以很是自觉的下了楼。
没有了君慕那火辣辣的眼神,沈酒儿放松了不少,她很快就把行李箱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然后把他们放在了合适的地方。
但在手机发出电量过少的提示音时,她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充电器了。
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最后她在手机即将关机的时候,选择先借用一下君慕的充电器。
她记得上次君慕告诉她,她的充电器放在床头柜里,所以沈酒儿这次直接去了床头柜的抽屉里找。
果不其然它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了她想要的充电器,除此以外,她还找到了两样让她瞠目结舌,如遭雷击的东西。
一张隐约带着血迹的照片和一瓶专治动脉粥样硬化的阿托伐他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