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杯被君慕打翻的柠檬水,被吸进了厚实松软的地毯里,在空气中蒸发出了柠檬的清香和淡淡的蜂蜜甜味。
那味道和两人身上同样的沐浴露的味道混在一起,萦绕在两人的鼻间,烘的君慕没了理智。
在他的手顺着沈酒儿衣服的下摆去的时候。
沈酒儿咬牙低喝了一句:“君慕!你答应过我的,不会碰我!”
君慕的动作戛然而止,整个人就像被点了穴一样僵的定在那里。
两人都没在说话。
过了片刻,君慕放松了身体,双手撑在沈酒儿的两侧,与沈酒儿额头相抵,声音里带着隐忍和歉意:“对不起。”
沈酒儿没说话,想要将君慕从自己身上推下去,但君慕却还是固执的压在自己的身上。
沈酒儿顿时来了火气,在昏暗的灯光中瞪着她那双依旧明亮的眼,有些无奈的又气急的问道:“你还想要做什么?!”
君慕微微抬起头,注视着沈酒儿,哑着嗓子问:“你还想折磨我多久?”
沈酒儿被他气笑了:“我折磨你?呵……这个问题我倒想问问你,你还想折磨我多久?当初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你不会强迫我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情,那你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君慕舔了舔唇,说:“可是你刚刚也没有推开我,不是吗?”
他见沈酒儿欲张嘴反驳,又抢在她开口之前说道:“别说是你挣扎不过,酒儿,我知道你曾经练过防身术,如果你真的这么厌烦我对你的亲吻的话,你完全可以用你学的那些防身的招式来对付我,但是你并没有。”
沈酒儿吞咽了下口水,然后蹙着眉解释道:“我……我学的那些都是些三脚猫的功夫,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更何况你是个男的,我就算是个跆拳道黑带,在力量上我仍旧是弱势。”
这理由听上去还挺容易让人信服的,但是前提是不了解沈酒儿。
但凡和沈酒儿有过深层接触的人都知道,她学的那些防身术虽然都是应急的措施,但是招招都是用在男人的致命要点上的。
一旦女方发了狠,很有可能就会让男方断子绝孙,即使力道很轻,可也足以让人疼的想死。
沈酒儿不止一次用那些招式击败过那些想要占她便宜的人,但即使君慕强吻过她两次,沈酒儿都没有想过要用这一招来对付他。
说白了,还是心疼他,舍不得。
君慕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你这个理由实在太蹩脚了,酒儿,你的嘴巴在说谎,但是你的身体是诚实的。”
沈酒儿咬着嘴唇,倔强的说:“那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罢了,就算今天吻我的不是你,是……”
她话还没说完,君慕就变了脸色,沈酒儿看着他那阴沉的吓人的脸,下意识的就消了音。
君慕见她被自己吓得闭了嘴,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抚在了沈酒儿的脸上,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沈酒儿泛红的眼角,声音里带着苦涩:“再这样下去,我可能真的就快要疯了……虽然我明知道逼你没用,如果想让你放下过去,必须得靠我自己的努力去温暖你,感动你,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沈酒儿张了张嘴却没出声,她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让她轻易的放下那些怨恨,她是做不到的,但她也做不到在君慕的痛苦前冷眼旁观,因为她也是一样的痛苦。
谁都想要开始新的生活,但是哪有那么容易呢?
那第一步总是要经过许久的深思熟虑和孤注一掷的放手一搏才能够迈出去,可她现在根本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弄不清楚,也没再有信心去赌,那她要怎么做呢?
君慕也没再说话,他只是一遍遍的摩挲着沈酒儿的眼角,目光深情又带着一丝痛楚的看着她。
沈酒儿被他看得心发慌,理智几乎全部被君慕的眼神碾得粉碎,她特别想伸出手去抚摸君慕冷峻深邃的眉眼,然后拉下他的脖子主动吻上去,告诉他自己愿意去尝试放下一切,只想和他幸福的在一起。
但她的手抬了又抬,最后还是放了下去。
君慕看着沈酒儿这软硬不吃,不论自己说什么都充耳不闻的倔强模样,内心戾气丛生。
什么原谅不原谅,放下不放下的,他通通都不想管了,只想把她圈禁在这栋别墅里,像养一只漂亮的金丝雀一样,让她永远生活在自己为她准备的金丝笼里。
但他知道,沈酒儿永远都不可能是金丝雀,她是一只有烈性的小猫,在喜欢你的时候,就用柔软的肉垫去温暖你,在她不想接近你的时候,就伸出利爪,你如果硬要靠近,她就会用那尖锐的指甲抓的你血肉模糊。
君慕突然就福至心灵,一个引诱小猫上钩的计划渐渐在脑海中成形……
沈酒儿半阖着眼皮,不与君慕对视,也不知过了多久,沈酒儿觉得自己躺的脊背都开始发木了,她舔了舔嘴唇,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的说:“麻烦你让一下,我要去睡觉了。”
君慕不动,依旧是那样的眼神,嗓音有些沙哑的说:“就在这睡吧,我抱着你睡,行吗?”
沈酒儿立马瞪起了眼,咬牙说:“你别变本加厉!你是不是忘了咱们协议上的内容了,如果你非要违反协议的话,那咱们就去离婚吧。”
她认定了君慕会忌惮那份协议,而且就算君慕真的同意了离婚也无所谓,反正糖豆的户口现在已经办下来了,君慕也没有什么可以再威胁到她的地方,无非就是需要跟糖豆解释一下,不过到时候君慕还是有去看糖豆的权利,这样一来,糖豆应该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伤心难过。
只是她……
沈酒儿摒弃那些乱七八糟的贪念,只等着君慕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