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这是排蛊的药,一日一粒,必须在正午的时候服用,这样对那蛊虫才能起到压制的作用,等到蛊虫死得透彻了,就能够排出去了。”凌陌拿出一个小瓶子,送到了沈蔻青的面前,道。
沈蔻青接过那个瓶子,道谢之后便什么也没有说了。
这个南疆的公主,倒也是一个直爽的人,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说和离就和离了。
这一点,沈蔻青倒是有些佩服到五体投地,若是换做她,她根本就不做到她这样的干脆利落。
尽管经历了一世,可是她的心已经被宋以琛牢牢地抓住了,已经逃不掉了。
宋以琛从背后抱住她,柔声问道:“怎么了?”
“没有,只是有些感触罢了。”
三日后,凌陌就要离开京城了,毕竟是夫妻一场,沈蔻青跟凌陌也算得上是朋友了,去送送她也是应该的。
到了郊外,等了好一会儿,凌陌的队伍才徐徐而来。
凌陌下了车,很是感动。
在京城一年了,除了方才在皇城里,那些人做做样子地送送自己,就没有人是真心送别的,现在看到沈蔻青与宋以琛,她就觉得,这一年是没有白过的。
“你们怎么来了?”
“你就要离开了,我们送送你,希望你一路平安!”沈蔻青笑着道。
“你才要好好保重呢!那蛊虫千万不可小觑,一定要按时吃药,那样才能够排得彻底。”
最后凌陌跟沈蔻青来了一个拥抱,她们也算是天各一方了。
凌陌是打从心底里喜欢沈蔻青了,与其说喜欢,不如说是拜服。
那种女子坚毅的勇气,她偏偏就是没有,她羡慕极了。
回到了皇长孙府,宋以琛带着沈蔻青来到属于他们的蔻琛居。
这里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每日都有人进来打扫,保持着沈蔻青在时的那种干净。
沈蔻青很是感动,看着这熟悉的环境,眼睛里充满泪水。
“傻瓜,哭什么?”宋以琛看到了泪水,一下子就着急了。
他什么都不怕,可就是害怕沈蔻青掉眼泪,他可以在朝廷上运筹帷幄,可是一见到沈蔻青的眼泪,便什么方寸都没有了。
“哪有,我只是感动而已。”沈蔻青说着,吸了吸鼻子,破涕而笑。
宋以琛一把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在她的额头上印上深情的吻,他发誓,这辈子,他宋以琛再也不要放开沈蔻青的手了。
宋以琛慢慢往下,问着沈蔻青的鼻尖,再往下,对着殷红的嘴唇吻上去。
他将沈蔻青抱起,躺到了软软的榻上。
然而在这个时候,沈蔻青突然便没有了动静。
当宋以琛回神的时候,看到了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甚至气息有些微弱的沈蔻青,他害怕极了!
“来人!宣太医!”
一屋子的人都屏住气息,眼神紧张地盯着沈蔻青看,两只手紧张摩挲着。
太医的眉头也是紧紧皱着,似乎是遇上了什么难搞的病情。
“太医,蔻青的病情如何?”宋以琛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种颤抖是控制不住的,尽管他想要保持原来的那种镇定与威严,但是心中的害怕,让他所有的伪装都崩塌了。
“回殿下的话,皇孙妃娘娘那是中了蛊,那蛊虫的危害极大,如今已经在身体里面泛滥了……”太医面露难色,有些惊恐地说着。
所有人都以为沈蔻青活不下去了。
她一直高烧不退,就算每日中午都服用凌陌的药,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起色。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已经三天了,沈蔻青的高烧依旧,没有丝毫缓和的意思,反而有种更加严重的趋势。
她的脸色一直都是苍白的,整个人完全没有了意识,呼吸时有时无,就跟濒临死亡的人是一个样子的。
“蔻青姐姐!”宋绾得知沈蔻青病危,赶紧前来探望,她看到了脸色苍白的沈蔻青,顿时心口一阵绞痛。
沈蔻青对她有多好,她心里面是明白的,如今沈蔻青生病了,自己去无能为力,她觉得有些对不起沈墨白,即便沈墨白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
“小姑姑,蔻青还没醒。”宋以琛的言语很是落寞。
“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蔻青姐姐?她明明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宋绾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宋以琛倍感心痛,却什么话也没说。
他已经疼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这样没日没夜地守在沈蔻青的身边,直到她康复为止。
听竹端着热水走进来,也是一脸愁容,眼睛红红的,鼻子肿肿的,一看就是没少哭的。
她对沈蔻青也真是忠心耿耿了。
即便沈蔻青已经是昏迷不醒了,但是她素日最爱干净,必须给她好好擦洗,这样子她才能够舒舒服服的。
“我来吧。”宋绾想要拿过听竹手中的帕子。
“不了公主殿下,您金枝玉叶,奴才伺候娘娘惯了,知道该如何伺候,您还是先歇着吧。”听竹小声道。
她对宋绾是有些感动的,但毕竟宋绾是个公主,也不能让公主伺候沈蔻青。
“是啊,小姑姑,你便歇着吧,让听竹做就好了。”宋以琛觉得有道理,便跟着劝宋绾。
没办法,宋绾一个人拗不过两个人,只好在一旁坐下来。
毕竟紧张也没有什么用,她不是太医,她没有能力去医治沈蔻青。
她跟宋以琛一样,能做的,就只是好好地陪着沈蔻青而已了。
“殿下,娘娘会得这病,分明就是南疆公主的蛊虫在作祟,我们不懂南疆那边的东西,若是让南疆公主回来,是否能够医治呢?”听竹一边给沈蔻青擦拭身体,一边提着建议。
宋绾一听,灵光一闪。
“对啊!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蛊虫来自南疆,我们这边是没有什么办法,可是南疆那边的人呢?总不会也对这蛊虫束手无策吧?当初凌陌给蔻青姐姐下蛊,定是有把握解蛊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