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聿臣洗完澡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问：“刚刚你喊我有什么事吗？”
宋苒颜指了指桌子上的手机：“你有电话。”
宋苒颜说着去卫生间洗脸。
水声很大，宋苒颜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但能透过玻璃门隐隐约约看到薄聿臣拿起手机回电话。
在脸上抹洗面奶的时候，水龙头仍旧开着，哗哗的水声中，宋苒颜脑子里盘旋着一个名字。
顾倾心。
顾倾心是谁？
这么晚了给薄聿臣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在宋苒颜胡思乱想的时候，薄聿臣回电，听见顾倾心在那头轻声喊了句“聿臣哥”，心里的大石落下。
虽说顾倾心自寻短见是自己想不开，但多多少少也有一点他的责任在。
无法回应一个人的感情不是错，但毕竟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他没有好好开导过顾倾心，以致于顾倾心郁结于心，他始终也是有一点责任的。
“你现在身体怎么样？”薄聿臣想起顾倾心那双瘦骨嶙峋的手腕上缠着一层层的白纱布，有点心疼。
对妹妹的心疼。
顾倾心努力挤出一个笑，拿着手机的手却在发着抖：“聿臣哥，听梁婶说你今天回来过。”
“嗯，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总得回来看看你。”
顾倾心脸上的笑在听到薄聿臣这句话后再也挂不住，声音断断续续浮若游丝：“可你很快就走了。”
她醒来没有看见薄聿臣，只听梁婶说薄聿臣回来过，她并没有因为薄聿臣担心她回来看她感到高兴，反倒更觉出薄聿臣对她的冷心冷情。
如果薄聿臣不知道也就罢了，可薄聿臣明明知道她自杀了，却还是离开了家。
薄聿臣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句话。
顾倾心在电话那头开始哽咽，薄聿臣的冷漠彻底伤了她一颗少女心。
薄聿臣拿着手机听顾倾心哭，没有安慰。
他不敢再轻言软语地对待顾倾心，顾倾心的自杀行为，或许就有他当初优柔寡断的原因在里面。
他把顾倾心当妹妹照顾，顾倾心却把这份兄妹情扭曲成了别的感情，以致于他无法回应。
顾倾心断断续续哭了很久，直到宋苒颜出来，顾倾心还在哭。
见到宋苒颜出来，薄聿臣有点尴尬，往里更靠了些，像是怕被听到自己电话那头的哭泣声。
农家乐的房门比较老旧，卫生间的门晃动时会发出尖锐的声响，电话那头的顾倾心听到了声响，止住了哽咽，带着哭腔问道：“聿臣哥，你……”
话未说完，顾倾心又开始哭。
薄聿臣揉了揉眉心，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言语，既能安慰顾倾心又不至于让顾倾心误会。
宋苒颜忍不住看向薄聿臣，好奇电话那头在说什么，会让薄聿臣这么烦恼。
宋苒颜小声问道：“你还好吗？”
薄聿臣抬起头，和宋苒颜担忧的眼神对上，挤出一个笑，摇了摇头。
宋苒颜不是很放心，犹豫了下，走近薄聿臣，不期然地听到了顾倾心崩溃之下撕心裂肺的嘶吼。
“是不是要我杀了她，你才能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