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再来一壶酒!”
“好嘞!”
蓬莱客栈的生意可谓越来越好,人们从最初的避而远之,到如今的趋之若附也不过用了几天时间的转变而已,这种变化真是大快人心。
即使忙的脚不沾地,大家也是乐见其成,王掌柜每天数钱的时候乐得合不拢嘴,阿秋阿瞒也乖,店里人多的时候就不缠着宇文柔或是顾筝筝陪自己玩,两个人乖乖自己玩去。顾筝筝表示十分欣慰。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慕寒那边,他又开始忙碌了。
自从他被晋升成二镖师后,顾筝筝只见过他两面而已,而最后一面的时候,慕寒告诉顾筝筝,她可能要有一段时间看不到他了。
刚开始顾筝筝吓了一跳,后来才反应过来,他这是作为一个镖师,要进行自己的工作,出去压镖啦!
虽然她都明白,可是一听说见不到慕寒心里还是舍不得。
“好啦,乖,”慕寒用手轻轻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我又不是不回来。”
慕寒当时是这么说的。顾筝筝趴在柜子上拿着一支笔对着日历涂画,黑色墨水划过一个数字,就代表一天又过去了。
“怎么还不回来……”顾筝筝有气无力的又画下一笔,扔掉笔念叨慕寒。
“师父,阿秋阿瞒都要让你带坏啦!”宇文柔无奈的晃她,因为她每天在这里游魂似得念叨慕寒,导致两个小家伙也跟着学她,每天追着她问慕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这……她也不知道啊……
一转眼半个月时间过去了,顾筝筝一大早就兴奋的睡不着,起来亲自下厨操勺,给慕寒做了一堆好吃的。
然而她在练武场门口等了许久,仍然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一个提篮。
顾筝筝站累了,拦下一个路过的人问道:“请问你知道慕寒吗?他在哪?”
“慕寒,哦……他还没回来呢!”她心里存着一分侥幸,那人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她。
顾筝筝忽然有些沮丧。
慕寒走的时候说,半个月就可以回来的,眼下还不回来,难道是因为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吗?会不会有危险?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顾筝筝闷闷不乐的提着提篮回到了客栈,又往柜台上面一趴,开始了一轮的念叨和,想念。
直到现在,她才愚钝的发现,她竟是已经依赖慕寒了,受不了他的久别,不知不觉间,他的笑容,已经如此重要了。
“别再等了,姑娘。”镖局门口,顾筝筝正在等着有人出来问一句慕寒回来了没,突然就有人这样对她说了一句。
顾筝筝愣了下,没想到有人跟自己讲话:“嗯?”
说话的是个大娘,她看起来四五十年龄左右,挎着个菜篮子,似乎是要去赶集。
大娘看她样子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破有经验的告诉她:“姑娘,别傻等了,像你这样的孩子我见多了,你做好心理准备吧,要是你男人一直不回来,那八成是再也回不来了!他们干这行啊,总归是凶多吉少的……”
顾筝筝脸色有些差,她谢过大妈后,继续站在门口,就那么等着,看的人都替她累了,她却浑然不觉。
终于等到镖局里的其他人出来,顾筝筝也顾不得妇人家要矜持,直接上去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请问慕寒他们有消息了吗?”
其他人都摇摇头,唯有蓝枫站在一旁笑的有些尴尬。
“蓝枫,”顾筝筝叫住了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没啊……嫂子你早点回去休息一下吧。”
顾筝筝当然不信,揪着蓝枫不放,非要问出个究竟,最终蓝枫也没办法了,只得告诉她。
“有人传回消息来,说慕大哥他们遇难了,好像是中途被当成壮丁给抓起来杀掉了……”蓝枫有些吞吞吐吐的道。
果不其然,顾筝筝的脸色在听到这些之后刷的一下就白了,她的手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角;“不是真的……”
“对对对,有可能不是真的,我也只是听说来的而已,嫂子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蓝枫看她模样被吓了一跳,连忙不断的解释。
“我……”顾筝筝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的难受。她闭上眼睛,两颗珍珠似的眼泪落到地上,什么也没溅起。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顾筝筝喃喃道,
她没有心情再听蓝枫的安慰,直接回了家。这一路上她浑浑噩噩的,脸色苍白脚步也跌跌撞撞,像个幽灵一般。
甚至几次撞到人,被旁人骂了两句不长眼之后顾筝筝这才算是回到了家。
幸好这个时代没有汽车,不然的话,她怕是已经被撞死一万次了。
“姐姐……”宇文柔迎了上去,却被她神情吓了一跳,刚想上前去询问,顾筝筝已经跟她擦肩而过,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顾不上客栈的事情,宇文柔在她面前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我的好姐姐,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跟我们说说。”
“没什么,”顾筝筝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他们有人传流言说慕寒他们已经死在外面了,我是不会信的。”
“……”宇文柔有些无语,“你说你不会信,那你现在这是?”
“我不信,我只是一想到这种可能,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顾筝筝自己取了纸来抱着,坚强的女孩子,不需要别人的纸巾。
如果慕寒死了,怎么办?顾筝筝发现自己还真的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在她心里,慕寒是一个强大的可以依靠的人,她从没想过,如果他比她先死掉,她该怎么办。
顾筝筝思来想去,发现自己根本接受不了这个可能性的存在,一点也不行,在她心里慕寒是不会轻易死掉的,起码现在不会。
可是日子还在一天天过去,慕寒还是没有回来,可顾筝筝却失去了去镖局询问的勇气,她怕再被人说让她看开,怕再有人说她节哀,可每天在家中待着,忙着忙着总会愣住,明明说着不信,却周身气压低的不行,整个人端的是萎靡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