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冷冽冷冷地道，慢慢在她面前蹲下来，身影挡住灯光，食指抵在她的眉心，慢慢滑下，最后一下子抬起她的下颌。
她被迫抬起脸，迎向他的视线。
“林晓柔，你听着，我不管你现在能不能记起以前的事情，也不管你是不是能记得我，但你既然招惹了，现在才想撇清没那么容易！”冷冽冷厉地凝视着她，“事到如今，你就乖乖待在我身边吧。”
他再一次提到这个。
“我们之间根本什么也没有。”林晓柔讷讷地道，“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
为什么不相信她。
她什么都没有做，凭什么要她来承担这所有的一切。
冷冽盯着她。
林晓柔迎着他的视线，眼中一片灰暗，全是绝望，看着看着，她的眼眶红了，蒙上一层白茫茫的水汽。
“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她喃喃地又问了一遍，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冷冽的脸在她眼中变得十分扭曲。
她的眼泪流淌过面颊，泪水滴落在他的手指上。
冷冽垂眸看向那一点水光，胸口忽然像是被什么拧成一团，疼得厉害。
“算了，随便吧。”林晓柔苦笑一声，推开他的手站起来，绝望地一步步离开，“是我太天真了，怎么能要求你这个偏执狂相信我，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反正她的希望已经全毁。
她还能如何呢？
没有出路了，就这样吧，随便吧。
她朝着门走去，一步一颤，下一秒，她能走去哪，她完然迷失了方向。
“我相信你。”
一个声音在她身后突然响起。
冷冽仍半蹲在那个位置，声音比他的意识更快在这个安静的会客室里响起。
家中的病床、医院检查、豪华游轮、找人证……她一直做的就是为了和他撇清关系，这点，他为什么不信。
闻言，林晓柔有些僵硬地转过身，呆滞地看向他，“你说什么？”
他说，他相信她？
真的？
冷冽从地上站起来，目光阴冷地望向她，灯光落进他的眼底，依然不暖。
良久，她听到他说，“我请心理医生分析过，你真的只是暂时性的失忆，我会一直等你，就算你永远失忆，那我也会守在你身边。”
“什么？”
林晓柔怔了下。
“我们原本就是一起的，否则，我不可能知道你住哪里，如果我找不到你，更加不可能把你抓回韩家别墅，不会把你丢在房间，任你自生自灭。”冷冽说道，他的嗓音低沉。
林晓柔怔怔地站在原地。
原来，他还没偏执到把她彻底定了型，还是有思考过的。
是被不信任太久了吗？听到他的分析，她竟觉得有几分欣慰。
“你是个非常好的演员，害怕我们有了孩子，你自己会失宠了，便欲擒故纵，你所图的东西很大，比如我冷冽所有的爱，也许图的还要再大一点——我冷冽的整颗心。当然，这个原因也不能完全成立。”
冷冽慢慢走向她，琥珀色的眸一直深深地定在她身上，拇指摩挲过食指。
他的指上还有她的眼泪。
冰冰凉凉的。
“为什么你觉得我不是那种一直争夺丈夫宠爱的女人？”林晓柔有些奇怪地问道。
闻言，冷冽的眸光深了深，顿住两秒道，“如果你只是争宠，孩子已经被送去国外了。”
她要的已经得到了。
她已经成功了。
林晓柔看着她，眉头微微蹙了蹙，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她没有深想，继续问道，“那别的原因呢？”
最后一点，是不是就承认一切是他搞错了，她是诚实的。
“第三，关于那些年有关于我的记忆……你选择性忘记了。”冷冽冷漠地道，“根据你的表现，这个可能性最大。”
“我失忆了你这个人？”林晓柔错愕，立刻否认，“不可能，我没失忆。”
她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你现在立刻告诉我，你过去都做了写什么？你明知道，你已经不是十九岁了！”冷冽厉声问道。
林晓柔努力回忆着以前的事情，“我一直在上学，进修，工作，追求梦想，过着大部分人都在过的生活。”
“这样的说法你自己信么？”
冷冽冷冷地道，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
偏偏过去的那一段时光，她没有人证，仿佛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一般。
“我……”林晓柔语塞，这样说起来还真得特别像是失忆了某些事情，她只能道，“总之，我没有失忆，也没听过有人就失忆一个人的啊。”
像顾志杰，头颅动过手术后，到现在依旧清醒得很，谁都没有忘记。
也不会只有她一个人失忆了。
“你不知道的，不代表没发生过。”冷冽冷冷地道。
林晓柔找不出一句话来反驳，转念一想，她问道，“等下，你用失忆来定断我，就说明你相信我是诚实的？”
冷冽抬眸睨向她，薄唇抿着，俊庞上没有一点表情。
他没说话，就是默认。
林晓柔顿时一喜，忙道，“那我们不管过去的那一段时光到底是不是我失忆，你应该是相信我没为你生过孩子吧。”
闻言，冷冽眼中一抹失望一晃而过。
这一点，他很早之前就想过了，他根本不想证明这件事情，免得孩子们知道她早就忘了他们，会感觉很失落。
只是他不想亲口承认，他们的孩子原来一直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那是她和他的孩子。
居然都忘记了，这让他很不满。
见他又是默认，林晓柔几步走到他面前，急切地道，“既然你相信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孩子，那我们的牵绊也就没了是不是，合约也就不作数了对不对？”
那她是不是可以走了？
她是不是可以离开他了？她可以自由了？
冷冽坐在沙发上，就这么冷冷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林晓柔忽然又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寒而栗，她看着冷冽森冷的目光，脸上的急切慢慢褪下去，人有些僵硬地往后退，“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说呢？”
冷冽反问着，从沙发站起来。
“我说的不对吗？我们之间的合约应该就失效了，不是吗？”林晓柔一边后退一边说道。
“你往后退干什么？我很可怕么？”
冷冽冷笑着看她。
林晓柔恐惧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突然发现，冷冽发火发怒，甚至开口大骂的时候，都不算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他现在这个样子，让人从骨子里感觉到后怕。
冷冽走近她，她继续往后退。
再一次退到墙边。
他猛地伸手按到她身侧的墙上，林晓柔恐惧地一动不敢动。
“林晓柔，就算你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我们之间相处的这段时间，你难道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