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济清的话之后,沈白终是放下心来。
他早就知道沐亦紫的脾气太过于沉不住气,但他总以为自己可以帮助她慢慢改变。可让沈白没有想到的是,现下的状况根本不容的她慢慢来。
她必须快速的成长起来,而为了尽快成功,必要时候,沈白必须不惜使用任何手段。
按照济清给的药方抓好了药,他特地盯在火炉旁边了煎好了药,生怕出什么差错。
端着碗站在沐亦紫的房门前,沈白不知所措地站着。
不知他现在进去,会不会惹得她更加生气?
“是谁?”
沐亦紫听到了门口的声响,强忍着胸口的不适撑起了半个身子来遥望着门口。
沈白这才回过神来,叹了声气。
终是端着药碗走了进去,当他看着沐亦紫苍白的小脸,心又忍不住抽痛了一下。
“你先把药喝了吧,喝了会好受些。”
沈白一只手将沐亦紫扶起,本想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不成想,沐亦紫偏生要自己坐起来,宁可靠着床柱也不愿与他再过靠近。
这让沈白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从沈白的手中接过药碗,她便仰着头一饮而尽。也顾不得怕不怕苦了,满心的只希望他能尽快离开这里。
看着沐亦紫疏离的样子,沈白的心里觉得越发自责起来。
若是自己一早就跟她说清楚,会不会他们两个会比现在好一点?
事已至此,想再多都是徒劳。
沈白只能想办法让沐亦紫接受这个事实。
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一定可以看到自己的真心。
“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说罢,沈白端着空碗正准备离开,却因身后人儿的一句话硬生生地停下了脚步。
“谢师叔。”
从沈白进来就一直没有出声的沐亦紫突然开口,却只说了这三个字。
仅仅数字,便让沈白仿若一瞬间坠入谷底深渊。
师叔,这可能就是她心里给他的最后定位了吧。
“你……好好休息。”
沈白的声音似是有些哽咽,离去的脚步匆忙,连带着背影都像是落荒而逃。
沐亦紫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两行清泪不自觉地落下。
沈白,或许我们注定如此。每当我想向你靠近的时候,便总会将你推的更远。
休息了一晚,沐亦紫觉得身体舒服了不少。
大早上便早早起来准备去上早朝,一打开房门,便看到门口放了一个食盒。
食盒上些许梅花枝上落着几只鸟儿雕的栩栩如生,哪怕盖着盖子也能让人闻到里面饭菜的香味。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放的,沐亦紫将食盒放回了屋里。
坐在桌前盯着食盒看了许久,终是打开了盖子。
而这一切都被躲在不远处的沈白看在了眼里。
沐亦紫知道他一定在哪里看着自己,故意开着房门,希望那人能像往常一样端着几盘小菜走进来问她何故起的这么早。
等了许久也不见人,许是那人也觉得无颜再面对自己吧。
沐亦紫心事重重地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离开。
待她走后,沈白才敢从院子的拐角处出来。
走进房门,看着桌上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又心疼起她来。
这丫头,心思怎么这么重?
将饭菜放回食盒里,收拾好桌子,沈白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仿佛多待一刻,便可以多回味一下那人的气息。
整个早朝,沐亦紫都心不在焉。就连那些老臣故意挑她毛病也懒得理会。
就连临曌都注意到了她的不寻常,将那些本就对她颇有微词的大臣们的上奏纷纷挡了回去。
待早朝结束的时候,沐亦紫还是浑浑噩噩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注意到早朝已经结束。
“沐将军,已经下朝了。”
若不是周公公提醒,沐亦紫都没发现整个议政殿除了等候洒扫的宫女,就只剩她和周公公了。
“劳烦周公公了。”沐亦紫朝周公公点了点头,正欲转身离去,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栽倒在地。
亏得周公公眼疾手快地一把将沐亦紫扶住,“沐将军啊,圣上说了,你若真是身体不适可到她御书房去休息片刻。不必急着这一时半刻。”
沐亦紫抬头抱歉地看了周公公一眼,无力地摇了摇头道:“不了,就不去叨扰陛下了。还请周公公待我谢谢陛下。”
周公公叹了声气,满是慈爱地看着她道:“沐将军,实不相瞒老身跟在陛下的身边时间也不短了。老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陛下对谁这么上心。你还是不要驳了陛下的面子为好。伴君如伴虎,今日陛下对你疼爱有加,明日就能派人斩了你的脑袋!”
沐亦紫抿了抿唇,若是周公公说的这么直白她再听不懂,那她就连那黄毛小儿都不如了。
“麻烦周公公带路。”
周公公见沐亦紫服了软,终是放下心来。赶紧招呼身后的一个小宫女来扶着她,他这把老骨头实在是支撑不住沐亦紫太久。
御书房里,临曌专心地批阅着奏折,只道了句免去沐亦紫的礼仪后便不再作声。
伺候在临曌身边已久的周公公让人将沐亦紫扶到书桌旁的贵妃榻上躺好之后,便悄然退去,整个屋子里只有临曌和沐亦紫两个人。
实在是身体虚弱的紧,沐亦紫躺在榻上昏昏欲睡。
本一直强打着精神,不敢在陛下面前睡着。可还是敌不过身体过于疲惫,沉沉地睡了过去。
待沐亦紫睡醒的时候,便看到临曌坐在自己旁边定定地看着自己。
被吓了一跳的她赶紧支撑起身子想要行礼,被临曌拦了下来。
“罢了罢了,你躺着就好。来人,为沐将军拿几个软垫过来让她舒服些。”
很快,就有一个小宫女匆匆忙忙地拿着垫子进来,还特地为她垫好之后才离去。
“臣谢过陛下。”
面对着对自己颇为体贴的临曌,让沐亦紫觉得有些不太适应。毕竟有了君臣之分,若是以前在寨子里可能她会更自然。
想起以前在寨子里的日子,不认识沈白也没有入朝为官,尽管日子过的无聊却也称得上是舒服。
哪像现在,好像一切事情都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原本对未知充满了好奇心的她,也不由得被这种情况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现下时常问自己: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