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苏镜歌朝沈白吐了吐舌头,调皮地说道:“哼,师叔莫要再像小时候一样说镜歌丑!镜歌现在长大了,可不会再因为师叔的话哭鼻子了。”
沐亦紫在一旁倒是好好端详了起来,这苏镜歌长得不差。
素齿朱唇,小脸也是珠圆玉润的,瞧起来可爱得很。杏眼明仁,眼神晶亮的似是有人在里面洒了一把子碎星。只是那眉毛画的粗黑,看起来极为别扭。
许是为了更像男子,才把那眉毛画的犹如两条大黑虫一般模样。
刚才穿着小厮的衣服又戴着帽子,自是看不出来。现下一头长发披散,若是将那眉毛好好休整一下,倒也是个美人儿。
抬手便朝着苏镜歌那眉毛伸去,三两下便将那粗黑的眉毛给擦了去。
嗯,柳眉如烟,这么再一看,还真是个漂亮姑娘。
沐亦紫欣赏地看着苏镜歌,反倒是将她看的直发毛。
“唐惊羽,你这师姐莫不是喜欢女人吧?”苏镜歌躲到了唐惊羽的身后,拽着他的袖子在他耳边小声说着。
唐惊羽有些尴尬地对着沐亦紫笑了笑,很明显沐亦紫将苏镜歌的话听了个清楚。
“别乱说话,晚些时候再跟你解释!”拍了拍苏镜歌的手,唐惊羽赶紧一个箭步窜到了门口,一手一个揪起孟财主和那小厮的衣领,对着沐亦紫道:“师姐,我们好好审审他们两个吧!”
沐亦紫上下打量了唐惊羽一眼,点点头跟着沈白坐到了床边。
总共屋里没几个凳子,一个被她给弄碎了,一个被苏镜歌踩过。还有那么一个凳子,他们俩谁坐都不是那么回事。
索性就坐到床上了,反正床上软的很,这天字一号房的床褥自是不能太差。
苏镜歌坐到那个干净的椅子上,一个劲给唐惊羽使眼色让他赶紧开始。
唐惊羽从腰间抽出一根银线,在手中扽了扥,笑着将它在孟财主的手指头上缠了一圈,又将那小厮的手指上也绕了一圈。
将银线一端交到苏镜歌的手中,自己拎着另一端双手环胸地对着二人道:“你们俩,谁先开始?”
孟财主和那小厮相视一眼,皆是紧闭着嘴巴不愿意土路一言。
沐亦紫倒是觉得有些奇怪,这孟财主向来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主儿,现在竟然突然守口如瓶起来。
看来这一次他们隐瞒的秘密不是件小事啊!
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沐亦紫将手放在膝盖上,只觉得自己的手心都起了一层薄汗。
她的心头有种隐隐的不安,好似自己在接近一个阴谋一般。
沈白安慰地将手覆上她的,稍稍用力握了握,让沐亦紫觉得安心了不少。
唐惊羽见二人都不作声,对苏镜歌使了个眼神。
苏镜歌惊呼一声站了起来,唐惊羽赶紧跑了过去。
沐亦紫还没弄清楚这俩人在弄什么名堂,以为苏镜歌出了什么事,正欲起身上前查看,却被沈白按住。
孟财主和小厮紧接着嚎叫起来,捂着自己的手,却还是阻挡不住鲜血的炯炯流出。森然的白骨露了出来,两根手指静静地躺在地上,被鲜血染红。
那银丝线已然拖在了地上,上面还挂着血珠子,啪嗒啪嗒地滴在地上。
唐惊羽此时故作惊讶地朝着孟财主走了过去,“呦,这位老爷怎么这么不小心?啧啧啧,这要是整根断了还好,可惜这骨肉分离的痛啊,甚是难忍!”
沐亦紫也是被吓了一跳,她还以为那银丝线不过是勒紧他们的手指,如那拶刑一般。
只不过拶刑是用专门的拶子套入手指,再用力紧收。
却不成想,这唐惊羽下手更是狠,直接将那两人手指上的肉硬生生的剥离了下来。
速度之快让人都没有看清怎么回事。
沈白耐心地在她耳边解释道:“这是唐家家主在拶刑的基础上弄得办法,那银丝线极细,足以割破血肉。加上惊羽刚刚因得突然向前奔跑,便将那肉生生给撸了下来。”
沐亦紫听后忍不住心惊,她先前已然听过唐家的那些惩罚人的法子有多么可怕。
但怎么着都只是听听而已,这一次却是真真实实地亲眼看到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平日里看到的像小孩子一般还会发脾气的唐惊羽给人用刑的时候,竟然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本以为他不过是看多了唐家地牢的刑罚之法,由此看来他可能以前也没少参与。
沐亦紫忍不住暗自庆幸,亏得她是他师姐。不然的话,依照唐惊羽的性子,别人敢这么对他估计早就已经被他弄死了。
不对,应该说是生不如死。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险些被唐惊羽的暗器所伤。她只当是小孩子不服管教,没太当回事。再加上跟唐惊羽相处下来,觉得他本性不坏。不然的话,也不会苦苦哀求她一定要救下寒玉了。
这一次,沐亦紫终是明白了济清道人为什么将唐惊羽安排在自己身边了。
若是唐惊羽再在他爹身边待下去,保不齐日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是杀人如麻的魔头?还是个以虐杀他人为乐趣的变态?
沐亦紫不敢想下去,她已经决定回去之后定要好好跟唐惊羽谈一下了。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小爷饶命啊!我不过是个送信的而已啊!”那小厮已然受不住了,他就是个下人,虽然平日里被主子打骂惯了,最多也就是个皮外伤,哪里受过这种痛苦?
唐惊羽挑了挑眉,赞赏地朝那小厮点了点头道:“嗯,看来还是有明白人的嘛!你说是来送信的,那信呢?”
小厮用自己完好的那只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条,正欲递给唐惊羽,半路却被孟财主抢了去。
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孟财主已经将那纸条塞进嘴里,囫囵个儿吞了下去。
唐惊羽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通红,仿佛有怒火在里面燃烧。
当即一脚便朝孟财主的肚子踹了过去,过去一把提起他的脚脖拖着他朝桌子走去。
几步走到了桌子上面,倒提着孟财主不住地抬脚踹在他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