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亦紫感激地点了点头。
她心内知晓,齐缘这个人不一定会长留此地。交代她照拂盼儿,实际上也是在给她自己一个台阶。不然的话,没事总是去麻烦盼儿,定然是容易遭人诟病的。
毕竟她现在身为瑾璃国太女,而盼儿又是陆公子的妹妹。若是被有心人知晓,怕是会说她此次是有意于陆相勾结。
正巧在瑾璃国她不用去参加早朝,省了不少烦心事。
辞别了齐缘之后,向唐惊羽和沈白又交代了些事项。沐亦紫便派人将苏安言送到了鸾秀阁,还亲手写了封书信请苏安言交给鸾秀阁的老鸨林悦溪。推荐林悦溪雇佣苏镜歌做这鸾秀阁里的教头,而苏安言是苏镜歌的徒弟,让她去做副教头,也算是给她谋了个名正言顺的差事,顺带帮自己监视观察侍郎闵钰。
这样一来,苏镜歌和苏安言就能名正言顺地培训鸾秀阁里的姑娘们了。
沐亦紫安排好了其他人,自己这才想起来,昨日本来要去找李绵河的。结果被其他的事引着,见了盼儿又去找了齐缘。直到现在,又拖延了一日,还没有去的上呢!
换了身烟云纹素锦长衫,束起长发,沐亦紫便派人驱车将自己送到驿站。
背着手看了看那门口上的匾额,沐亦紫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驿站。
一进大堂,便有一个身穿兵服的男人对着她大吼道:“谁家的姑娘,这也是你能来的地方吗?出去出去!再不出去我叫人轰你了啊!”
“你们家将军何在?叫他出来见我!”沐亦紫丝毫没有理会那人的话,兀自说道。
那人见沐亦紫没有在意自己的话,有些急了。“嘿!竟然敢无视本大爷的话!来人啊!把她给我轰出去!”
抬手,拿出先前从黑衣人身上搜出来的令牌。那人瞪大了眼睛,哭嚎着跪在了地上。大喊着:“哎哟喂,我的姑奶奶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恕罪!”
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心里却不一定是这么想的。
那人虽然嘴上求饶,心里却是极为鄙视的。这个女人莫名其妙地拿着自家将军的令牌出现在这里,也没人提前通知一声。害的他差点把她当作无知小民给轰出去!
先前听闻李将军有意要指派一位教官来帮忙训练士兵,难不成就是这个姑娘?这可如何是好?第一天就得罪了上司,以后这脑袋上的官帽还想不想要了?
正懊恼着,那人只听沐亦紫一句:“你们这驿站连个管事的都没有?”
“有有有!回禀大人,小的是将军手下的营长,大良。大人有什么事问小的便是。”大良赔笑道。
“你是李将军的营长?”沐亦紫绕着大良走了几圈,一边走一边说道。
“回大人,正是在下!”
大良一直赔笑,不成想沐亦紫根本不买账。“叫你们将军出来见我!”沐亦紫绕过大良,走到前堂上位坐下,再没看大良一眼。
大良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还不快去把将军叫出来见我!还愣着干什么?”见大良丝毫未动,沐亦紫有些愠怒。这些驿站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这下可难住了大良。“回大人,不是小的不去。而是小的叫不来啊!”
闻言,沐亦紫抬眼看向下面的大良,似是审犯人一般问道:“何意?”
“大人,我们家将军自打昨日上早朝从宫里回来之后,就将自己锁在了屋里。任谁敲门都不开,这李副将也不知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啊!”大良脸上的汗似是止不住一般一个劲的流,擦了几次都无济于事。
沐亦紫这才回忆起来,昨天他们几人在朝堂上把李绵河气得够呛,直接就说身体抱恙提前告退了。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怪自己啊!
轻咳两声,沐亦紫想以此掩饰尴尬。“咳咳,好吧!那么这军中之事你知道多少?”
不得已,沐亦紫只得将目标转移到这个大良身上。本来还指望着让那个李绵河跟自己说说这军中的情况的,看他对这令牌的反应,看来能拿到这块令牌的人身份定然不低。
这令牌既然不是司忘川的,那便就是李绵河的了。
可是沐亦紫的手中没有证据证明肯定就是李绵河指派的人,如果冤枉了他,定然是给他机会反咬一口。现在,只能问这个营长大良了。
大良的紧张好不容易缓解了一些。为沐亦紫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军营的分属和现在的情况。
沐亦紫越听表情越严肃,让大良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好不容易介绍完了,沐亦紫突然开口道:“好的,具体情况我差不多了解了。我还有事在身,你继续忙你的去吧!”
说完,沐亦紫起身正准备离去。大良刚刚松了口气,做准备把这小祖宗送走,沐亦紫却突然回过头。
“对了,还有,记得告诉你们家李将军,今日银月公主前来拜访未能得见实在是遗憾。明日再来之时,希望将军能赏个面子出来相见。”
银月公主?大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强压下心里的不安道:“公……公主,平日里只有李副将能去得将军的后院,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沐亦紫的脸一下子像着了霜的梅树。寒得不止一两分。
思索片刻,沐亦紫终于开口说道:“李副将那边你无需担心了。既然如此,明日我亲自去后院找李将军吧。好了,你们去忙吧!”
说完,沐亦紫转身离去。
沐亦紫刚走出驿站,大良就赶忙叫人。
“快,你快去丞相府上。去通报一声,明日银月公主要前来求见李将军。快去!”
站在街角的沐亦紫,看着匆忙从驿站跑出来朝着丞相府赶的那名官兵得意一笑。
她就知道,李绵河跟丞相李明远的关系定然非比寻常。看来这驿站里,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
这才放心地离去的沐亦紫,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跟了她半天的人见她离去也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