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陛下对这位姑娘是极为照顾,而且我们都是为了江山社稷,陛下以后定然也是要跟我们做同样的事的。更何况,若是陛下愿意表现出诚意,我们自然也是不会亏待你的。”
细细想来也是,虽然自己对苏安言照顾有加,李泊松定然会担心苏安言会威胁到他的计划!之前在宫里因为吹耳边风的事觐见的时候,从太上皇的态度就能看出来,陛下是向着自己的。
加之有陛下的庇护,李泊松自然也知道想要铲除自己需要费些力气。
既然不能铲除自己,现在又有了程潇这么档子事,李泊松想的必然就是与自己和解。
还想找她要诚意?诚意能是什么?眼下不就有个现成的吗?若是她将程潇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帮助他们解决了李泊松的麻烦,岂不就是最大的诚意了?
“太妃的意思我明白,只不过此次这件事事关一个姑娘的清白和声誉,怎么能就此了事呢?”
沐亦紫不想再跟太妃还有程潇玩什么装傻充愣的游戏,索性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这件事,她是绝对不会退让的。
无论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苏安言或是为了唐惊羽。
她对苏安言再恨铁不成钢,也不能看着这种事在自己眼前再发生第二次。
如果朝廷中的官员们都因为有权有势而随意的仗势欺人,那么这瑾璃国内还有王法吗?
“陛下,还希望你懂得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太妃的脸上有些愠怒,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
沐亦紫知道,若是就这样得罪了太妃,以后不会有她什么好果子吃。
即便朝中有陆相还有沈白的保护,也免不得被先前丞相一派的人挑刺找茬。
“太妃,识时务者不一定就会是俊杰,也没准会是那墙头草。风往那边刮就往哪边倒的小人!”说着,沐亦紫瞥了一眼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程潇。
她不是不知道程潇,随意在街头打听一下也能知道他借着自己是太妃的表弟在国都里有多么的横行霸道。
若不是因为他那个好舅舅把他表哥送进宫,他又怎么能做到现今这个位置?
自从沐风带着沐亦紫离开京都之后,丞相一派便嚣张的肆意崛起。
现下自己回来了还夺了他宝贝女儿的皇位,也不知道他心里会做何感想?
当初与自己的父亲沐风针锋相对,现如今又多次与自己不对盘。传出去了,他李泊松这个小人名号怕是要背一辈子。
太妃看了身侧的程潇一眼,他不是不清楚沐亦紫的意思。
但是这么多年了,程潇虽然嚣张跋扈了一点,但是对自己还算是忠心耿耿。他相信,程潇深刻的知道谁才能让他坐稳自己的位置。
“陛下的意思就是不肯让步了?”李泊松阴阳怪气地说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沐亦紫。
可沐亦紫又怎么会怕?不过是区区一个太妃,这些年在朝中有了些根基又如何?能够把自己的父亲逼得带着自己离开京都,难免以后不会为了其他利益也想办法把自己逼走。
这样的人,是断然不能追随的!
“太妃,朕还有要事,若太妃没有其他的事便请回吧!”沐亦紫没有了跟他周旋下去的兴趣,更加没有陪他弄那些弯弯绕绕的耐心。
干脆点,直接送客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李泊松从未当面吃瘪过,这一次竟然在一个小丫头这里吃了一次又一次的闭门羹。
自己堂堂一朝太妃,亲自登门拉拢竟然还拒绝。还真是不识抬举!这不就是明摆着要跟自己作对吗?
气愤地站起身来一拂袖,太妃便带着程潇气呼呼地离开了。
看着他们愤怒离去的背影,沐亦紫心中一阵爽快。
太妃又如何?一个心中没有百姓没有国家的太妃,与那贪官污吏并未有其他不同。
若不是为了平衡朝中势力,临曌又怎么会将这等虎狼之子养在自己身边?
想了想,自己还是要做好防备。从怀中掏出那块金色的腰牌,沐亦紫定定地看了看,不多时便立即起身就去了乾坤宫。
“来了?”
临曌看到沐亦紫前来,却并未有过多的惊讶。依旧是看着自己手中的书册,没有抬头。
沐亦紫行了一礼,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临曌将书册往旁边的桌案上一丢,随即便只是看着沐亦紫,之后再没有了动作。
沐亦紫也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临曌没有开口。
“说说吧,怎么回事?”临曌眼皮都没抬一下,她知道沐亦紫那么做定然有自己的道理。她倒要看看,沐亦紫会给自己怎样的解释。
沐亦紫后退了一步朝临曌行了一礼之后,站直身子不卑不亢道:“折子上说的句句属实。”
临曌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移回面前的书册上道:“没了?”
“没了。”沐亦紫没有过多的解释,她确实是将程潇打的不能人道,这是事实,没有什么可辩驳的。
“理由呢?”临曌也不着急,似乎是明白沐亦紫的性子,还是在给她机会一般。
沐亦紫抿了抿唇,屈膝跪在地上低着头道:“儿臣望母皇为儿臣的义妹做主!”
“义妹?你且细细说来。”临曌突然来了兴趣,将折子合上听着沐亦紫的讲述。
听完之后,临曌猛地一拍桌案,怒道:“竟会有这种事?这程潇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在天子脚下皇城之内纵容自己的表弟做出此等恶事!”
沐亦紫拱了拱手,低着头道:“陛下,儿臣当日确实打了太妃的表弟程潇。但是实在是因为情况紧急,梁府自从梁大人被罢黜之后,便就此没落。若不是儿臣提拔梁家公子顶替了丞相的位置,也不会有所好转。儿臣将苏安言暂时安置在梁府,也是避免她再被奸人利用。之前有人威胁指使她,才不得已去青楼做了挂牌艺伎。但是众所周知,瑾璃国挂牌艺伎都是卖艺不卖身的。程潇竟然妄想抢占了她去,实在是罪无可恕!”
临曌深吸了一口气,终是冷静了下来。沉稳的声音传入了沐亦紫的耳朵里,“你下手着实是重了些。”
沐亦紫将头低的更深了,有些愧疚道:“儿臣也是一时心急,当时程潇抓着苏安言不放。苏安言身娇体弱,怎么能经得起他那般拉扯。所以儿臣……一时气急便出了手。”
临曌叹了一声,摆摆手道:“起来吧!”
沐亦紫这才敢站起身来,可还是不敢抬头看临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