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明凤雏的手艺，倒是没有差到令人发指。即使算不上色香味俱全，但是黑暗料理这种程度是绝对达不到的。
而之所以平日对任何事情都毫无波动的南云淄都会如此排斥这药粥，只是单纯的因为这药的问题。
由于这里临近天临，明凤雏取用的都是天临的药材。但除了菀钗草这种百年难遇的药草味道还说得过去之外，天临其他的药草熬炖过后的味道都是常人难以接受的。
虽说听说天临人似乎有着消除这味道的秘方，但是却从未流传到这南靖境内，而如今南云淄也只好和着这十分难吃的草药下粥了。
“……本王其实更建议你用一下南靖这边的药材。”南云淄这样平时都面无表情的人脸上都浮现出了一丝无奈，他接过碗，以极快的速度喝了下去。
当把最后一口咽下去的时候，他的脸色也是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但是缓了片刻就好了。
再想到这是明凤雏亲自做的
虽然有以上诸如此类的，让人无法容忍的坏处，但是明凤雏还算是十分良心的打听了祛除长期苦味的方法，以至于全部喝下去之后就不会有那么“刻骨铭心”的味觉记忆了。
“唉，知道你也辛苦，不过等除夕你的药就可以停了，到时候我让手下们大鱼大肉的做起来，鼓励你喝药的勇敢哈。”明凤雏十分满意的把碗端回来，天临的草药若没有天临的秘方加持很少有人能坚持着喝下去，可南云淄一个疗程都快喝完了，让她不由得佩服起眼前的这个男子。
……顺带着，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人性了。
无灭和绿袖则是站在远处看着床边的南云淄和明凤雏说着话。绿袖刚想抬头和无灭也说些什么，就发现无灭的眼神一直死死的盯着南云淄，根本没余留下任何的精力去关注其他的问题。
察觉到无灭这种他人勿近的状态，绿袖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
由于无灭在去明凤雏那里之前和他的主子一样都是沉默寡言，如今他不说话，其他人甚至连明凤雏也没觉得多奇怪。
但南云淄却是清楚的发现了，那日他和明凤雏在烟瘴林的对话被无灭听了个七七八八，想必如今他在心里对这件事情还是有些介意的吧。
“好了，我就不拿你打趣了。你好好歇着。”明凤雏把空碗给了绿珠，又起身说道。
南云淄点点头，又看向了无灭：“你留一下。”
“……是。”无灭应声回答，而房里的剩余几人都是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下一秒，明凤雏就察觉到了异样。
“南云淄，这……”
“回去之后我要查探一下京郊兵营，其中有些人和无灭是单线联系，我要让他把一些事情做个转接。”南云淄知道明凤雏是不好骗的主儿，因而这几日他早就想好了对策，可谓是万无一失。
明凤雏点点头，这个说法的确是合情合理，倒也没什么听起来不对劲的地方。
待明凤雏等众人离开，无灭迫不及待的开了口：“殿下，你为什么不和主子说这件事呢？我看您和主子可是再合适不过了！”
南云淄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难得的惊讶，同时又不禁暗暗在心中笑了笑刚刚出去的小丫头。
她居然在短短几个月把曾经如此沉默寡言的手下带成了这个样子，无灭和以前比起来性情变化实在的大的多了，不仅话多了些，甚至都会说出“谁和谁合适”这种在南云淄看来一辈子都不会从他口中听出的话来。
“无灭，既然你这么说了，想必也听见小丫头说的那番‘命中夫君’的发言了吧？”
无灭先是一愣，又点了点头：“是啊，那不是正是缘分吗。”
“是吗，可本王却不希望用这些去说那些所谓的缘分。”南云淄缓缓说道：“说句实话，小丫头是本王活到现在为止唯一爱慕的女子。但正是因为如此，本王才想最大化的尊重她的意愿。”
“尊重她的意愿……这是什么意思？”无灭问道。
而门口，明凤雏则是打发了绿珠和绿袖，自己又悄悄地绕过了戎一的监视，屏住气息躲在一角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即使南云淄的话真的是没有任何的纰漏可言，但是留下无灭这件事还是让她十分在意，这才让她又回来，甚至不惜偷听墙角。
但即使明凤雏掩藏的极好，还是被无灭听见了动静。他神色一紧，朝南云淄投去了一个眼神。
南云淄和无灭也是多年的主仆，自然明白一定是那个疑心重的小丫头又回来了。
他云淡风轻的拿出一张纸，又拿笔说道：“你不在的这段日子，你手下的这些人都是由本王直接在管，有些军官也都换了职位。本王现在写下来，你日后找个机会一一将他们联络过吧。”
“是。”无灭虽然没南云淄说假话说的这么顺理成章，可是他如今的站位是背对着明凤雏的，再加上他台词少，自然也没什么好暴露的。
接下来，就是好久的沉默。只有南云淄的毛笔在纸上轻微掠过的“唰唰”声。
明凤雏待了一会，还是和之前的情况一样。
“也许真是我多虑了？”心里这样想着，明凤雏又大概计算了下时辰，若是自己在这里呆上太久，绿珠和绿袖怕是要起疑了。
于是起身，在眨眼之间便离开了这里。
“殿下……也是难为您写这么久的字了。”无灭还以为南云淄是因为要应付门外的明凤雏才做做样子，不禁有些无奈的说道。
南云淄却是毫无压力的抬起来了头：“还好，这次除夕怕是赶不回宫里，本王也就趁刚才给三弟和五弟写了封信，问候他们一下。”
“……”果然，即使如今的南云淄有了曾经不曾有过的心思，但他身为南武王那不浪费时间的一面倒是从没改过。
“继续刚刚的话题吧。”南云淄说道。
无灭的脸色也严肃起来，看着南云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