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南云淄的病簿日志?”明凤雏只记着南云淄当年在封了南武王之后便带着柳贵妃出宫立府,没想到就连这个也一起带了出来。
而这两本书,就在紧挨着明凤雏书柜的附近,却像是有些吃灰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放在了外面?”明凤雏记着皇室成员都是会有一本相应的病簿日志,大到卧床不起的疾病,小到划破手指,都会记在里面。这样日后若是再有什么病症,结合着之前的病史,误诊的情况也会低上一些。
说起这个,明凤雏又想起来自己在和南云淄达成共开药堂的合作之后,为柳贵妃和南云淄都记录过详细的病情症状,如今又看见了这么一本记录着南云淄小时候病簿日志,让她的职业病瞬间就来了。
轻轻的抽出这两本书,明凤雏打开一本,细细的翻看起来。
三岁之前的南云淄还算是比较健康的,最多也就是学会走路之后的一些磕磕碰碰,倒也没什么大事。
而从四岁之后,南云淄开始练武,再加上小孩子也调皮起来,外伤也就多了些。
“……四月初五,左臂在永宁宫被树枝刮伤,用药后很快痊愈;四月十三,翻后院围墙时跌落磕伤左膝,三天后即可自由行走;五月初二,翻后院围墙时跌落磕伤右膝,四天后恢复……”
永宁宫又不是没门,干嘛要翻墙啊?而且,翻一个墙居然能磕两次,手脚也太笨点了吧?再说,磕膝盖也就罢了,居然还是左右膝各伤一次,受伤都不忘记对称吗?明凤雏只觉得南云淄的小时候看上去满是槽点,默默的在心中吐完槽之后,又继续看着后面的记录。
“二月初六,中剧毒,身体冰冷,经脉疑似断裂,但数个时辰之后开始逐渐恢复……”这是明凤雏第一次见到南云淄有关旧疾的描述,自此之后,这个旧疾差不多没四个月就会见到一次。
想到这里,明凤雏就想起了很久之前在那晚月牙胎记的男子,她立即向后翻去,却是没有看到那一日南云淄的发病记录。
“真的不是啊……”明凤雏有些惋惜的叹息了一声,又翻到了最后。
而这病簿日志的最后日期,则是和初遇自己的时日是极为相近的。也就是说,当明凤雏开始走进他的生活时,这本病簿日志便不再被记录了。
“真是,这么放心我吗……”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她心里却是吃了蜜一样甜。
翻完了这一本,明凤雏将其放回原位,又拿出了另一本来看。
“十一岁,七月十五,服用过后出现了头晕、心悸乏力、呕吐的症状,在两日后症状消失;十一岁,九月初十,服用后四肢麻木大约六个时辰,在四日之后症状缓解;十二岁,服用过后全身冰冷,脸色发青,配以轻剂量解药在七日后逐渐缓解……”
后面的内容,诸如此类,都是喂毒并努力让身体配合着极少的药物自行解毒的情况,但明凤雏心中却像是被谁狠狠的揪住一般,心痛的无法呼吸。
“我还在想你为什么放书放了这么久,原来你是在这里啊。”南云淄悄无声息的来到她的身后,无奈的说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南靖的皇子都会有这个过程,为了避免轻易被下毒致死而进行的抗毒训练,不仅是我,其他皇子们也会有的。”
“嗯。”明凤雏低低的回了一句,但是声音却有些哽咽。
“……要是看着难受的话,就不看了吧。”南云淄知道明凤雏看见他之前的喂毒后出现的症状有些难受,所以想就此让她放下这本书,换上一个话题。
可眼前的小丫头却没有听他的话,而是倔强的摇了摇头。
“我要全部看完!让我详细的了解这些,你以后你就可以不受这么多的苦了!”
看着这样的明凤雏,南云淄的心中既是感慨,又是心疼。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抬起,轻轻的拍了拍明凤雏的头。
“真可靠啊,我的王妃。”温柔的声音在明凤雏的耳边响起,南云淄就这样站在她的身边,陪着她直到看完。
……
第二日一大早,明凤雏便和南云淄一同入宫,不过却是分别坐了两辆马车,毕竟南云淄是去上朝,而她是去后宫见柳贵妃,进的宫门是不一样的。
“虽说我前一阵子已经把那个病药方和病源的具体情况都送到京城了,不过倒还从没在朝中交过上述呢。”出发整理行装之前,明凤雏将奏折递给了南云淄:“再怎么说父皇也是下了道旨意派我去调查这件事的,我得给他老人家写份报告才行,拜托你啦。”
南云淄笑了笑,虽然女子不能在朝为官,但明凤雏的能力比起那些所谓的官员却不知道强上了多少:“好,我知道了。”
两辆马车骨碌碌的在一个拐角处分开,而明凤雏则是开着蒙蒙亮的天,不禁打了个哈欠。
“小姐,到后宫门口还有一段路,您昨天又看书看到半夜,就先睡一会儿吧。”绿袖颇为关切的说道。
“好,那到地方了叫我。”明凤雏也不客气,向后一靠就睡了起来。
“总觉得上一次进宫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呢。”绿珠看着宫道的红砖绿瓦,忍不住小声感慨道。
“似乎从我来到小姐身边之后,小姐就一直都在忙碌。不过如今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了,现在也嫁到了南武王府,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着,这样就好。”绿袖也不禁感慨:“岁月静好,是小姐一直期望的吧。”
风平浪静的生活,和众人极为和谐的相处……似乎从安国回来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切都像是无限光明的大道,可无灭却是在此时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在安国皇宫里,皇女的一番话。
即使在他眼中这些都是歪门邪道,但是却仍旧是会不由自主的在意起来。
马车轮子仍旧骨碌碌的响着,远方的朝阳却被一片乌云遮住,失去了它本应拥有的光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