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刘氏和其他人都是一愣,本以为这一次事情发展至此是稳操胜券的,怎么突然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而梁竹禹却是有些叹息,本以为可以趁着这一次让明无忧露出马脚,可明无忧似乎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得意忘形,或者是在被皇后训斥过后冲动。如此冷静而又理智的判断,让她的心里不禁多了几分沉重感。
看来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也好,明无忧也罢,对付彼此都要花上不少的心思了。
“姐姐是母后娘娘亲自赐名的良媛娘娘,和本宫也是姐妹相称,她的事情怎的要你们指手画脚?”明无忧先是怒骂了几句侍妾们,又把头转向了梁竹禹:“今日是这些不懂规矩的冲撞了姐姐,就请姐姐处置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明无忧就顺利的将球踢到了梁竹禹那边。惩处嫔妾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虽说惩处的意愿完全在自己的身上,可是若是不能做到让众人心服口服,日后总是会遭人诟病的。
“良媛娘娘!淑良媛娘娘!还请您手下留情啊!”刘氏心中虽然不甘,但是这个时刻也没有办法,毕竟现在她们这些人都是活在明无忧的管制之下的,明无忧这个良娣都这么说了,她们也只好转过身跟刚刚还在颐气指使的梁竹禹求情。
看着梁竹禹慈眉善目的样子,刘氏自然就哭的更可怜一些。听说这个梁家的嫡女一直以贤淑出名,想必这个时候为了自己的名声,应该就会这样饶过自己吧?
“既然如此,那臣妾就代为处置。”梁竹禹先是向明无忧行了个礼,随即又转过身对着跪在地上暗喊倒霉的众人。
“侍妾刘氏,罔顾礼法,顶撞本宫,又在良娣娘娘面前胡言乱语,着实可恶。故将刘氏扣除其一年俸禄,将为丫头。其余起哄者也都罚除一个月俸禄,小惩大诫。”梁竹禹虽说是个好脾气,在外名声更是如此,但这个时刻,她决不能让这些人小看了惹恼她的下场。虽说这次惩戒不如前几次中有人被直接拖下去或是打入冷宫来的更为厉害,但是降职与扣俸禄,也足够表明出梁竹禹的立场了。
“姐姐的处置甚是妥帖呢。”明无忧大概估量一番,对面的梁竹禹很好的把控住了人心的界限,让如今的众人处在一种既不会冒犯她,也不会舍命报复她的临界处,着实巧妙。
而门外的南云瑾则是一直站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满意的点了点头。无论是明无忧的反应,还是后期梁竹禹的处置,都让他感到十分满意。
自己虽说身为东宫殿的一殿之主,但是后院起火总是会让他头疼的,如今这般处置,从各个方面来讲倒也是让他对如今的这两个人有一个相对安心的保障。
明无忧是牵制自己母后的存在;而梁竹禹又是牵制明无忧的存在。在这样微妙的平衡下,最能够施展开手脚干事的,自然就是他南云瑾本人了。
这场闹剧过后,南云瑾才走了进来。而明无忧和梁竹禹则是一齐向他行了个礼。
而躲在屋里的恭奉仪看见门口的南云瑾,也是赶紧跑了出来,混在人群里面恭恭敬敬的跪拜。
“殿下,今日之后便要留在东宫殿住了吗?”殿内,南云瑾坐在正座,而明无忧和梁竹禹则是坐在一左一右的座位。梁竹禹大概打量了下南云瑾,看起来并不像是急着要回去的样子。
“是,京城北边的灾民的处置已经到了尾声,本宫今日正好也捎带着将南武王妃送回府中。今日就不会再出门了。”南云瑾喝了口茶,慢悠悠的答道。
的确,在南云尘离京之后,南云铭又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所以病倒的明凤雏,是南云瑾派了人护送回南武王府的。
而听到这个消息的下一刻,明无忧的神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护送明凤雏回府?他一个堂堂的太子,居然要护送一个女人回京吗?!
“殿下,臣妾记得王妃精通医术,怎么会病倒的?”梁竹禹心下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的心头蔓延开来。
自己刚将临地草的消息想方设法的透露给南云瑾,随后明凤雏就倒下了。按照时间来讲,这巧合的也太过分了吧?
“她一心想着去江北,这几天忙碌了些,就累倒了。”南云瑾自然是不会把自己用了临地草的事情告诉在场的明无忧和梁竹禹:“虽说三弟和她说不许操劳过度,可是她和以前一样的性子,又怎么听那个劝呢?”
一言一行之间,南云瑾的口气甚至都变得有些担忧起来,仿佛明凤雏的事情历历在目一般,让人一眼便知。
“是这样啊。”梁竹禹笑了笑,她和明无忧不同,虽说日后她也是要依附南云瑾的来获得荣辱的人,但是她对南云瑾是没有任何感情的,所以看南云瑾对明凤雏有这样的情愫,也不会感到多么的不自在:“殿下,今日妹妹被叫到中宫殿训话,所以是臣妾去小厨房准备的晚膳,臣妾要不要现在让人把东西端上来呢?”
“良媛果真周到。”南云瑾笑着点点头,他现在是不愿意看明无忧的表情。虽说明无忧每一次都会有刻意的掩饰,但是南云瑾却是仍是会清晰的看出明无忧在想起明凤雏时那一脸不自然的神色。
“妹妹想必也饿了吧,一同去好不好?”梁竹禹又将目光转到了明无忧的身上,笑眯眯的问道。
“不了,臣妾今日有些不适,先告退。”明无忧不太自然的站起身行了个礼,又和梁竹禹做了个告别,就立即离开了。
看着明无忧离去的身影,梁竹禹的心中却没见得像刚刚要套路明无忧那般开心,正如明无忧妒恨南云瑾对明凤雏从灵魂深处的执念一般,她心中怀有的,则是对于明凤雏的歉疚。
“殿下,那我们先去吧。”梁竹禹笑了笑,缓缓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