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南云姒那张因为变故而变得慌乱的脸,明凤雏不由得叹了口气。虽说她可以明白皇帝和皇后想要保护珍宝一般的心情,可这样却是让她在现实之前毫无还手之力。
“父皇没事,我已经将人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明凤雏说罢,又立即对身后一个暗卫说道:“去带公主见父皇。”
“是,王妃娘娘。”暗卫本来是单纯的因为皇上对明凤雏的信任才能够听从她的指挥,可是这次的暗杀事件过后,他们对明凤雏可谓是十分钦佩,并更加自愿听从明凤雏的指挥。
“……嗯,那本宫先过去……”情况来的太过突然,南云姒此时也没了叫嚣的心情,她有些麻木的接受着这些她之前从没有接触过的生活,随即跟着暗卫走了进去。
而一旁的侍卫长则是望眼欲穿的看着南云姒离去的方向,他身为皇上身边的护卫,在宫中这么多年,竟然都没有发现这等蹊跷。
可就在他的视线盯着的时候,无灭一晃直接挡住了他。明凤雏则是十分和善的说道:“大人,如今刺客已经被捕,还请您进行详细的审问,查出幕后凶手才是。”
让他认真查凶手?他明明就是凶手,若是这样查岂不是要查到他自己的身上?不过如今若是交给旁人,查到他的身上那就更糟糕了:“王妃娘娘的吩咐,属下一定尽力完成。”
说罢,他转过身去,脸色也在一瞬之间黑了下来。
果然,不论看起来多么周密详细的计划,只要有明凤雏在,就会显得那样苍白。似乎自从他在皇上的身边望着皇后和明凤雏交手的种种,明凤雏就很少在计谋方面吃过亏。
若是想要刺杀皇帝,南武王妃是务必要除掉的障碍。这是侍卫长想到最后得出的结论。
看着侍卫长走远,无灭走到了明凤雏的身边:“主子,您真的认为他掏出匕首是为了保护陛下吗?”
反正从他感受到的杀气,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这位大人再说也是禁卫军最强,虽说立场不坚定,但是你也该清楚,公主站在他身边,又是那个近身距离,我们很难护得住公主,同时也有可能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明凤雏有些叹息的说道:“那日和禁卫军的手下交战,我就明白这一点了。”
“……是。”无灭点头,虽然他暗杀技术一流,但是在真正的强者面前,这点手段还是很难站得住脚的。
“不过比起他背弃父皇,我倒是更加好奇,皇后那样的人,是怎么能够拉到他这样的高手的?”虽然侍卫长的职位听着好像是个看门官一样的活计,但实际上却是一个能够侍奉在上殿左右的美差。职权仰慕自不必说,金银珠宝怕是获得不会少。那么到底是怎样的情况,才能让皇后把人拉过去的?这才是明凤雏更为好奇的情况。
而养心殿后的一间密室内,皇上正倒在床上休息,而南云姒则是有些惊讶的看着这间密室。
“这……为何父皇的宫殿会有这种房间?”南云姒吓了一跳,也是她被帝后以及其他哥哥们保护的太好,以至于她所认识到的都是皇宫光鲜亮丽的一面,根本不清楚哪怕是皇帝这样的宝座,都是每一天都要活在谨慎之中。
“自然是避免像今日这样的状况。”暗卫恭敬的回答:“这间密室在今日之前就连王妃都不知道,只有陛下和过世的太后才知道这里的存在,皇后娘娘也不知道,所以请公主您能够守口如瓶。”
“嗯,本宫知道了,既然是给父皇建造安全的地方,本宫无论如何都不会透露的。”南云姒郑重的点了点头,又来到了皇上的身边。
当她看到几日之内消瘦了许多的皇上时,泪水立即从她的脸颊滑落下来。
“父皇,您……您怎么……”她直接扑到了皇上的身上,又哽咽的哭着。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她在出宫的时候看到的都是父皇母后相处和谐,几个哥哥也是安康无虞啊!怎么她回来后短短的数日,就发生了这样大的变故?!
大哥死于沙场,二哥的安全不定,如今又是父皇憔悴成这个样子,南云姒只觉得心里像是有一团棉花塞住一般,让她几乎要窒息。
“姒儿……刚刚外面动静不小,你没事吧?有受伤吗?”皇上见到哭成泪人的南云姒,立即心疼的伸出手抱住了她:“父皇没事,只是身子有些虚弱而已,在凤雏的调养之下很快就能够好起来了。”
“可是,可是……姒儿心疼啊,看到这样虚弱的父皇,姒儿真的好难受……”南云姒越哭越凶,说起话来更是上气不接下气。美好的假象被打破,残酷的现实只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
“没事的,父皇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只有你……”皇上一看见南云姒一哭,也立即心疼的不行,他一边抚摸着南云姒的头,一边温柔的说道:“就算父皇再辛苦,也绝不会让姒儿受到丝毫的伤害……”
看着鬓角斑白的父皇,南云姒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眼神中除了痛苦,又逐渐涌出了一丝不甘。
明明她才是这南靖至高无上的公主,明明她才是流着皇室血脉的人,可是自己却只是一个只能够躲在各位上殿身后的娇弱女子,可是南武王妃,她能够挺起胸膛保护所有人!
即使战场上死去的南云淄她没有能力也没有余力去保护,可是南云淄身边的所有人,晕倒的柳贵妃也好,病在床榻上的皇上也罢,却都是她用自己的这双手去守护的。
所以,看到这样有力的明凤雏,再看看这样无力的自己,内心的不甘便愈发的从身体中涌动上来。可是下一刻,那份不甘又愈发的变为坚毅,她握住皇上的手,又狠狠地摇了摇头:“姒儿不想一直躲在父皇的身后,姒儿也要保护父皇,不让父皇受到任何伤害!”
说罢,她抽出自己的手,又站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