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突袭战,让一直保持着进攻势头的天临一时间被打的乱了阵脚,甚至连好不容易攻下的祁峪关都在顷刻之间落到了天隐的手中,甚至还败退了近百里。
而这次败退过后,他们部队在南靖境内的停留面积甚至和那边从带着藩王部队的南云淄差不了多少。如今他们东部是南云淄带领的“杂牌军”,北部又是打着他们“天临军”旗号的天隐部队,而他们则是处在被夹击的位置,别说之前天临王给他们吩咐的攻下江北西部的任务,就连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成未知数了。
“可是长老,少主是我们天临军的主心骨,若是此时不去救出少主……”
“若是我们此时轻举妄动,更容易将少主置于死地!”长老咬咬牙,又缓缓说道:“老朽会亲自带人暗中寻找少主,你们就待命于此,这里易守难攻,你们务必不要轻举妄动,听懂了吗?”
“……是,长老。”毕竟他的威望还是很高的,纵使将军心有忧虑,却还是立即听从了。
……
第二日凌晨,山洞内。
虽然明凤雏他们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好巧不巧,他们爬的山,正是天隐军突袭天临军,将拓跋于野等人逼进绝境的那座山;而他们从那处尸体堆中扛回来的人,也正是大难不死的拓跋于野。
晕厥中的拓跋于野本是失去了生的希望,他的眼前一片漆黑,甚至看不到一点光彩,可就在这时,眼前却是突然出现一道绯红的光芒,那道光芒像是浴火重生的凤凰鸟一般,让他快要冰冷的身体多了一丝的挣扎,让他本要失去的意识又被逐渐唤醒。
“救命……”
这是他不由自主从口中说出的话语,他本以为这样微弱到连自己都听不清的话语不会引起对面的注意,可是那道光芒却是疾速的向他奔来,越来越近,越来越亮,直到覆盖了他眼前所有的黑暗,重新置身于一片暖阳之中……
往事尽数心头,像是走马灯一般,有父亲的器重、母亲的关怀,还有……天临皇室的秘密。那是不允许任何皇室成员以外的人知道的秘密,这是他们天临千百年来的包袱,更是他此生务必选择要去完成的使命……
“于野,天临的命运,就在此一战了……”
“父亲!”拓跋于野被瞬间惊醒,他猛地坐了起来,可周围的景象却是他之前没有见过的。
而一个裹着袍子的瘦削女子则是趴在他的身边,被他这冷不丁的一喊更是吓了一大跳。
“……哇,你醒的可是真的早啊。不过你愿意早起,也要考虑一下我们这些连夜为你熬炖汤药的人的感受啊!”明凤雏起床气还是很大的,再加上被猛地这么一吓,她毫不客气的就拍向了拓跋于野的后背。
“疼死我了……”其实明凤雏这一击对于拓跋于野来说本来是算不上什么的,可是他的后背还有伤,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你既然已经救了本……救了我,为什么还要拍我的伤口啊?”拓跋于野不满的说道,明明眼前的女子有着摄人心魄的美貌,一举一动也是散发着一股英气,可是她说出来的话和这一巴掌……倒是接地气的不行啊。
“本什么?本王?本公子?本大爷?”明凤雏却是立即注意到了拓跋于野的转口,又上下的打量起他:“果然,看你的样子,应该就是哪家是大少爷吧?怎么,是被强盗打劫了?”
“……嗯,说起来你们若是现在要下山的话就免了吧,这里的山下守着众多的贼寇,可是很危险的。”拓跋于野虽然被这一下拍的很不爽,可是他却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力量在恢复,临地草对他的影响更像是从未有过一般,这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那可真是糟糕啊,我可是还想下山的啊,难不成我要继续住在这个山洞当野人吗?”明凤雏叹了口气,又朝着一旁准备着早饭的绿珠说道:“你来给他的伤口换下纱布吧,我替你把饭看着。”
拓跋于野则是有些打量般的看着明凤雏,绿珠则是和明凤雏换了班,又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背上的伤不是很严重,使用这个金疮药的话很快就会好了。”绿珠没有明凤雏那样的起床气,说起话来自然是温柔了很多,她先是拆下了拓跋于野身上的纱布,又开始为他上起药。
背上传来的一股凉丝丝的舒适感,拓跋于野之前也是受过伤抹过药的人,可是他却从没抹过效果如此好的外伤药。
“昨日承蒙姑娘搭救,不胜感激。”拓跋于野对于绿珠的悉心照顾十分感激,自然是礼貌说道:“而且这药的要药效也是超群,姑娘好手艺啊。”
“啊?你是在说我吗?”绿珠被猛地夸了一通,赶紧摇了摇头:“救下公子您的不是奴婢,而是小姐啊。你身上的毒可是小姐连夜帮你解掉的呢,那药带的不多,可是小姐最后还是选择给你用了。”
“那这外伤药……?”拓跋于野接着问道。
“也是小姐连夜做的,这药只有小姐才能够调配好用量,所以熬到很晚才做完呢。”绿珠一脸的心疼,可是看到拓跋于野那说不出的复杂表情,又无奈的解释道:“至于刚刚小姐拍你的那一下,完全就是她的起床气导致的,等过一会儿她缓过来就好啦。”
“这样,那刚刚我这么大声还真是失礼了。”拓跋于野的目光中露出一丝歉疚的表情,又看向了远处的明凤雏。此时的她正在和绿袖争执着眼前锅中的野菜汤到底放多少盐才更加适合,完全没有一点主子的架子。
“说起来除了气质和打扮,完全看不出来她有任何主子的架子啊。”拓跋于野想到昨日他在昏沉中看到的那团绯红的光芒,又不禁感慨道。
那道炙热却又将他温柔包裹的光芒,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