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明凤雏这急切的神情和耿直的发言,南云淄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嗯……我觉得我现在康健的很,给我把脉做什么?”南云淄心里想归想,但却不可能说出口来。
明凤雏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直接把南云淄的手搁在桌子上,闭上眼细细把起脉来。
看着这个令人难以捉摸的小丫头,南云淄也只好耐着性子,在心里一遍遍的说着平常心。
过了片刻,明凤雏长呼了一口气,这才张开了双眼:“还好还好,看来手还没伸到这边来。”
南云淄看着明凤雏这如释重负的样子,又想了想她之前说的那句话,问道:“你是说,皇后?”
明凤雏抬起了头,眼中也是惊讶与赞许的神色:“你猜的蛮准吗,就是皇后。她请了金氏从牢里带出来要害我的巫婆,要给你下蛊。”
空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虽然南云淄没有说话,但她却清晰的看到了他由于握拳过紧而露出的骨节。
这么多年来,他为了柳贵妃一直隐忍至此,可无奈皇后还是步步紧逼,这卑劣的手段也早不是第一回了。
“说起来你是怎么知道的?”待明凤雏翻药箱的时候,南云淄缓缓问道。
“偶然。金氏下了这蛊,我本想见一见这婆子,却不想碰见了皇后的人,只是她们没有发现我罢了。”明凤雏说罢拿出了一个药包:“你虽说没有中蛊,但还是要防患于未然。这是我为你配的药,你先喝下。”
南云淄点点头,接过了药包。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张口。
“这次,算是多亏你来。”
明凤雏听到这句话,回头看着坐在那里沉思的南云淄,话听着是别扭,但眼瞧着这个世人眼中的杀神如此和自己道谢,倒也不失个有趣的体验。
不过她心里却是早就明白,南云淄是个何等情深的人。
“嗯?算是?”明凤雏嬉皮笑脸的走过来,掐着腰很是不满的样子:“什么算是,就是好吧。”
南云淄此时正坐在椅子上,而明凤雏是站着看自己,自然是高了自己一个头,不过小丫头这副样子倒还真是有趣。
“来年你好像就及笄了吧,真不知道到时候宫里会不会被你搅得天翻地覆。”他打趣的说着,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也望向了明凤雏。
明凤雏撇撇嘴,自己平时好像也挺乖巧的吧,怎么到这家伙嘴里就变成了如此刁蛮的形象?
“我看着就那么像是那么爱惹事的人啊?”她不服气的问着,却发现南云淄是那般担忧的神情。
这让明凤雏这冲脾气也收敛了许多,她放下掐腰的手,缓缓说道:“没事,到时候哪怕有刁民想害你,我还能像今天这样给你通风报信不是?”
“宫里的日子,绝不会像你在尚书府这般好过。”南云淄说罢,又换了个话题:“既然你说我无事只需要预防的话,那就把药方给本王,你先回去好了。”
回去?明凤雏屁股还没在椅子上面坐热呢,结果听见了这么一句,又一个不服气站了起来。
“喂!你这和卸磨杀驴有什么区别?”
话是这样说,但明凤雏却也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兵营的环境不比尚书府,要艰苦的多。
“刚刚和云校尉那边说归说,但你在这里终究是吃睡都不舒服的。”果然,和明凤雏所想一样,南云淄还是担心她在这边的生活质量,所以才提了这个建议。
不过这方面的事情,南云淄可是多虑了。
“哪里不好,我觉得就挺好的。”明凤雏打量了下四周,缓缓说道:“我在尚书府疯癫的那两年,别说吃不好住不好,还受尽羞辱。如今这里的情况比我曾经在府中的日子好上了千百倍,哪儿有不妥这一说?”
南云淄看着明凤雏坚定地眸子,自知自己是没办法说动她了,也只好缴械投降:“知道了。你就好好的住在本王的营帐,那里算得上是最不透风的地方了。”
嗯?她知道因为南云淄特殊的身份,营帐也比一般的更保暖些。这她都能理解,但是她要是睡进了南云淄的营帐,那他睡哪儿啊?
不会要跟自己睡一屋吧?那她罪过可就大了,万一自己一个把持不住把他给扒了……
“本王去你隔壁帐篷睡。”看见了明凤雏眼神中说不尽的意味,南云淄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般来说那些养在深闺的千金说起这种事不该是一脸娇羞的吗?为何他看眼前这小丫头的双眼反倒是隐藏着说不出的兴奋神色啊?!
“哦,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明凤雏嘴上是这么说的,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失望神色。
这个样子让一旁的南云淄更是满头黑线,明明现在他是在自己的地盘,可就觉得像落入了魔掌一样?
“总之本王还有公事要处理,你自便。”南云淄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过了片刻,绿珠才走了进来。她的神色十分复杂,一看见明凤雏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小姐,听说你把武王殿下的帐篷抢过来住了?”
“抢过来?你看你小姐我有这么大能耐吗?”明凤雏只觉得这绿珠说话是愈发的像自己了,一上来就是抢帐篷,自己像是那么霸道的人吗?
好吧,似乎还真是有点像……
“我刚刚可是听殿下交代了,说您不愿意回府上呢。”绿珠接着说道:“您这番举动……不会是故意的吧?”
明凤雏收起了刚刚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她伸了个懒腰,又提起了药箱子。
“我要说是,你相信吗?”
绿珠点点头,说道:“大小姐这么说,我自然是没有不信的道理。只是您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且这事要是在兵营里面传开到了太子殿下的耳朵里,对您的名声可不利啊。”
“哼,别的事情他南云瑾可以计较,但这件却不行。”明凤雏冷笑了一下,幽幽开口。
“这几天,他的母后可就要把蛊下在我这里了,他哪儿来的资格和我计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