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暗室中担惊受怕的拓跋于野也是听着,到了最后,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佩剑,又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坐了下来。
虽说知子莫若母,可是拓跋于野虽然身为儿子,却也是足够了解自己的母亲的,在明凤雏的真情劝说下,王后已经慢慢地放下了自己的偏见,脸色也变得好了些。
“……此事当真吗?”终于,待明凤雏说的最后一个字落下,王后立即开口,有些试探着问道。
“是真是假,王后娘娘完全可以……看到最后。”明凤雏只觉得力量疯一般的从体内流失,头晕目眩的感觉更是一阵阵侵袭着她,可是她知道,如今的她还不能倒下,若是这个时候倒下,千万不能够功亏一篑,而且是亏在自己的手里。
她已经失败过了,她不再想感受一次了。
“是,或者,您也可以找一个人监视我,若是我没有信守诺言,您可以随时取我性命,到时候,我也不会让青阻拦半分,您不会有任何的为难。”明凤雏缓缓的将手指向一旁那个当时最靠近青的暗卫,那是个俊秀的少年,身手了得,同样也是青的晚辈:“他刚刚身手就不错,而且忠于娘娘啊。”
“你倒是会选,他的身手是如今本宫身边的暗卫里面最好的一个了。”王后看着明凤雏已经不能够再糟糕的脸色,又看着一旁替明凤雏作证维护的青,只是默默的叹了口气:“那么,他就派到你的身边监视你。这桩交易,我们谈成了。”
许是听到了最后的结果,让明凤雏放松下来,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她也立即瘫软的倒了下去。
“凤雏!”隔壁看着暗窗的拓跋于野立即撇下手里的剑,又快速的跑了出去,甚至都没有再去向自己的母后行礼或是打任何的招呼,拓跋于野惊慌的抱起明凤雏,便直接放在了床上。
“……临地花对于天临王室血脉的荼毒非同一般,她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撑住这么久,倒是挺有骨气的。”王后倒也没怪罪拓跋于野的失礼,她只是默默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缓缓说道。
“母后既然知道,为何又要将和凤雏谈判的时间拖上如此久?”拓跋于野焦急的为她把了把脉,随即又要让人为明凤雏请太医。可是话才说到一半,就被王后拦下了。
“太医虽然平日里照料着我们这些上殿的身子,但是他们并不清楚任何有关临地花剧毒的解法。”王后缓缓说道:“一般世间上流传的临地花解药只能够解表层的毒,这南武王妃体内蓄毒已深,你又莽撞给她用了那金丹,她如今体力如此虚弱也是正常情况。”
听到这里,拓跋于野也没有继续吩咐下去,虽然他的医术上的知识是文长老教的,但是他的母后,也就是天临的王后,却是对这有关临地花的知识更为透彻。如今既然自己的母后已经同意和明凤雏结盟,这个时候想必也不会加害于她。
“本宫也没有能力彻底清除她体内的毒素,不过却是可以稍加治疗,让她如今的状态不会这般虚弱。”说罢,王后朝着绿珠伸出了手:“你的主子既然是大夫,想必随身都有针筒吧,拿来。”
“……”绿珠犹豫了片刻,还是乖乖的听了话。
而王后拿过针筒,便抽出了一根最长的银针,朝着明凤雏头上的穴位直接刺了下去,这一刺让绿珠和绿袖可谓是惊起了一身冷汗,就算她们技艺不精,可是大概的医术知识她们还是了解的,头部上的穴位是不能轻易去刺,若是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去上手,人都容易被刺死。
“母后虽然年纪大了,不过手还是很稳的。你们别太担心。”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又默默的提醒道。
“奴婢明白了。”绿珠点点头,她刚开始下意识的以为是拓跋于野在说话,可是当她回头的时候,却是直接看到了拓跋于鸿的脸。
虽然今晚惹出的动静不大,可却还是被他察觉到了。
“母后娘娘,您终于肯放下心中的隔阂了吗?”待王后施针完毕,拓跋于鸿立即走到了王后的身边,又贴心的为她捶起了背。
“好了好了,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有孝心呢?这功夫倒是挺勤快的模样。”王后轻拍了下拓跋于鸿,又看了看脸色已经好了些的明凤雏:“她若不是那个女人的女儿,也许本宫也会像喜欢姒儿一样的喜欢她吧……”
“可是母后娘娘,她也是无法左右自己出生的人,父辈的事情与她又有多大的关系呢?”拓跋于鸿作为末子,最会的自然就是在长辈的面前撒娇:“而且母后娘娘您有着母仪天下的宽广胸怀,凤雏不过一个来天临治疗身子,一心为夫的小女子,您自然是能够轻轻松松容下的啊。”
“……”拓跋于野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他倒是不像拓跋于鸿那样有这样一张能够说这样肉麻话的嘴,可是如今看着说着这种话的拓跋于鸿,他却只有四个字要说:
干的漂亮。
于此同时,拓跋骁也坐在自己的养心殿内批着折子,而一个暗卫则是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又在拓跋骁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孤知道了,你下去吧。”拓跋骁点了点头,随即又不自主的看向了窗外,院子里的梅树枝上仍旧是淡淡的一层薄雪,可是枝丫处却是落下了一滴水滴,无声无息的落在了地上。
“冬天要过去,春天就要来了啊。”
……
第二日,当明凤雏醒来的时候,拓跋于野和拓跋于鸿都留在她的身边,看着二人关切的目光,明凤雏竟是一时间有些不太好意思。
“……那个,我觉得现在身体状况比我想象的要好上很多,你们不用如此担心的模样。真的。”明凤雏立即摆了摆手,随即又看了看四周的情况,王后已经不在,可是旁边却是放了一碗还热着的汤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