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雅听到这番话的时候，不禁愣了一下。
若只是说永宁宫宫女意外身死的事情的确可以和她扯得上干系，可是这秀女的舌头……又与她何干？
“好了，那边问话也完了，和着永宁宫的事情一起，你好好解释一下吧。”柳氏说着，而她身边侍候的姑姑则是将一个盘子端在了萧清雅的旁边。
萧清雅定睛望去，竟是一个血淋淋的舌头，她惊呼一声跪倒在一旁，一时间竟是吓得说不出话来。
“还打算继续蒙混下去吗？这被割了舌头的秀女，正是你那日训斥她‘多嘴多舌’的，不是吗？”
“是，臣女那日的确是因为她对陛下和太后娘娘不敬才这么说的，可却是完全没有太后娘娘口中的那个意思……”萧清雅摇了摇头，又立即抬起头来，用无辜的眼神说道：“那日臣女只不过是训斥，并无任何要伤害她的意思！臣女和她不过一面之缘，又何必大动干戈？退一万步来说，而且臣女若是真的有了杀心，要处置她的话，又怎么用如此粗劣而又将祸水引致自身的手段呢？这件事情和永宁宫的事情都不是臣女做的，还请陛下和太后娘娘明察！”
“用如此粗劣的手段啊……”南云淄却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听到萧清雅的这番说辞，其实他的心中早已经有了初步的结论，可是如今这个情况却是一个让她出宫的大好机会，他并不想就这么错过：“这么说的话，你之前就是用过更为精明的手段害人了？”
“不是的！陛下！您这是曲解臣女话中的意思了啊！”萧清雅没想到南云淄竟是如此解读她说的话，不免拨浪鼓般的摇了摇头。想着南云淄那边实在是不好说动，而且越说下去会越被动，她只好跪着蹭到太后柳氏的身边，又梨花带雨的说道：“太后娘娘，永宁宫的宫女，臣女昨日是昏了头，可是在您的提点之下，臣女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大力封赏了她！如今又怎么会这样出尔反尔呢？娘娘您是最了解臣女的啊！臣女怎么会做……”
“若不是哀家昨日亲眼所见你责骂宫女，或许如今你的这番话哀家还能够相信个七七八八。”太后深吸了口气，又看了萧清雅一眼，继续说道：“你还不是后妃，就有了如此多的心思，依哀家看，皇帝和凤常在说的没错，你在宫里的确是不适合！”
“凤……常在？！”萧清雅听到太后提起这个字眼，不禁愣了愣，又继续说道：“您说什么？凤常在是说了臣女的坏话？”
“行了，别解释这么多了，你下去吧。”柳氏却是连听都没有再听下去，她只是挥了挥手，一旁的姑姑则是走到了萧清雅的身边：“萧姑娘，请吧，老奴会亲自陪着您回永宁宫收拾包袱的。”
“……谢……谢太后娘娘。”萧清雅只觉得身体像是被抽空一般，她失魂落魄的看了南云淄一眼，又像个木偶一般的离开了。
待萧清雅走远，南云淄才缓缓开口：“母后，依儿子看，这件事的确是另有蹊跷。”
“是，这个哀家也知道。”柳氏拿起茶杯，先是悠然的喝了一口茶，随即又悠然说道：“不过借着这个机会，倒也可以清雅出宫，倒也不是一件坏事了。”
“……母后之前是很喜欢她的，甚至一度想要将她嫁给儿子，可如今却是……？”南云淄心中也担忧柳氏这么做百分百是为了自己，这样会让母子生成隔阂，便添了一句：“若是封她为宫中女官，儿子也是应允的。”
“不是完全因为你的原因，淄儿不必太过担心。”听到南云淄这么说，柳氏不禁淡淡的笑了下，又说道：“清雅是陪着我在江北的，哀家自然也希望她的日后平安顺遂，一开始哀家的确是十分想让她作为你的嫔妃，也算是亲上加亲，可是这孩子的心性不稳、性子也太急，没有容人的胸怀，更没有处理危机的能力，日后在宫中啊，也难免是个凄凉孤苦的结局，倒不如如今趁着还早，将她送出宫中，断了她入宫为妃的这条心思，也算是保她一个后半辈子的安康了。”
“……母后还是心善啊。”南云淄听了这番话，不禁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本是担心柳贵妃会因为这件事的表面被蒙骗，忽略了这幕后黑手，可是柳氏不仅看破了这些，甚至还深思远虑，替萧清雅考虑了未来的事情，这让他不得不敬服。
“不过，母后，您刚刚说她的事情是被凤常在告发……？”
“没办法，这件事总是要给她一个明白的回答，你我都不是这人选，便也只有凤常在了。”太后缓缓说道：“而且哀家也派人打听过了，选秀那日她和这被割下舌头的秀女有过摩擦，她也不被排除是嫌疑人。”
南云淄听到这里，不禁抬了抬眼皮。他平日里对这些女人鸡毛蒜皮的事情不是十分在意，如今看来，竟也是有不少的门道。
“好了，这件事就先这么处理，你近日政务繁忙，哀家会暗中派人调查的。”柳氏摆了摆手，又说道：“哀家累了，就先歇着了。”
“是，那儿子告退。”南云淄点头，走出去的时候，送萧清雅出宫的姑姑已经回来了。
“不要让她出宫的原因透露出去一个字，知道了吗？”
“是，陛下，太后娘娘也这样吩咐过了，请您放心。”姑姑点了点头，随即又行了个礼，目送南云淄离开。
于此同时，凤樱歌却是没有乖乖的待在自己的宫里，而是走到了离宫门口不远的地方，姑姑既不会送到这里，萧清雅又可以看到她。
“好走啊，萧姑娘。”看到萧清雅和欣荣灰溜溜的从小门走出去，凤樱歌得意的打了个招呼。
“……怎么，把我害成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吗？”萧清雅咬了咬牙，又有些阴狠的反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