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早起来就有英国公的人告诉了她事情原委,这时她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直接一个巴掌将纪娴扇的原地错愕。
“这一巴掌是怪你,怪你不知道怎么教导自己的儿子,干出这种糊涂事,要是羡羡有什么好歹,你就给我彻底滚出元家。”老夫人坐到位置上,脸色很差:“还愣着干什么,不赶紧去收拾你的东西,带着元齐春娇他们离开!正鉴已经为你们找好了房子,你们赶紧搬走。”
元春娇恰好听说这件事,她踏入门口的时候听到老夫人这样说,登时哭着跑了过去:“祖母,您不要娇娇了吗?”
老夫人对元春娇从前是打心眼里心疼,她看到元春娇跪在她眼前哭,她心中也有一些不舍。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奶娃娃,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么会舍得呢?
但是她转念想到英国公早上跟她说的:“羡羡那丫头在外面一定是苦惯了,屋子里进了贼人她不告诉我们,反而是自己部署起来,可见她心里是对周围都不信任的,从前受过委屈吃过亏才会这样。娘,羡羡跟少君都是我唯一的血脉,我不能看着他们又走了啊!”
老夫人便狠下心肠,闭起眼来,身边的房嬷嬷会意上去拉开元春娇:“小姐,你还是去劝劝二夫人吧。”
那边英国公领着阮羡羡进来,元春娇回头瞪着阮羡羡:“是你干的好事!”
她不说还好,她一这么说彻底激怒英国公:“春娇,你怎么说话的?你哥哥干的好事,你还怪到羡羡头上了?”
阮羡羡对她的张牙舞爪根本不放在眼里,只当她是萧美月一样的货色,只是对英国公道:“父亲,祖母,我有些累了,想回房休息去了。”
昨晚半夜她就在折腾元齐这件事,现在已经困的不行。何况阮羡羡想给英国公他们自己处理二房的时间,有许多话她不方便在场听,便干脆不听。
元老夫人听她这一声祖母,就感到血缘关系是庶出跨越不了的鸿沟。阮羡羡喊的她心都软了,自然没有不应:“好好好,你快回去休息,昨晚吓着了,好好睡一觉。等起来了祖母让人给你做好吃的。”
阮羡羡走后,那边英国公就催促纪娴:“房子就在东街的位置,离街市不远,买卖东西也方便,每月该给的月俸都会给你,你也操持了家中这么久,该交的让你的大丫鬟留下来交给账房。”
元老夫人立刻问:“上次我让你拾掇出羡羡她娘留下来的嫁妆,你都弄的怎么样了?”
纪娴对这些问题都避而不答,只抽噎地问:“老夫人,大哥,你们真的要赶我们走吗?可怜我们娘四个,出去以后可怎么办。”
元春娇更是气的口不择言:“都是阮羡羡这个祸害弄的,害的大哥跟大伯有误会,大伯和祖母要为了她一个外人赶走我和哥哥吗?还有妹妹,春兰妹妹身体不好,不住在府里她该怎么办?”
英国公很不高兴:“元齐有手有脚,难道你们出去了就不能活了?何况我又不是不会接济你们,而且羡羡并非是外人,她是元府的嫡小姐,这其中的事情你不知情我不怪你,但我告诉你这并不是误会,元齐糊涂干下的好事你自己问他。至于春兰,羡羡已经把她留下了,念在春兰身体不好,就暂时不跟你们搬出去了,她在府邸里好好调养。”
元春娇真是气结,那个阮羡羡就是天生来克她的。
到了最后纪娴他们还是不想走,英国公干脆赶人:“你们不走,我就找人请你们走,到时候闹的里外难看,我就不当你们是元府的人了,你们自己掂量。”
事已至此,纪娴才满不甘心的带着元齐元春娇离开。
临走前元老夫人还叫住纪娴,后者以为还有转机,谁知元老夫人说:“这件事我不想听到外面有任何风言风语中伤羡羡,否则元府就会断了给你们的接济,因为既然是分府,你们本该自力更生,但是考虑到老二他死的早,这个脸面给你们留着,别在外面不识抬举说错话。”
纪娴心中一冷,默默地带着子女离开了。
元齐因为双脚被老鼠夹弄伤,上马车的时候还是被人抬上去的,元春娇跟着哭哭啼啼上了马车,纪娴被她哭的心烦,头一次厉色对自己的女儿:“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还不都怪你不争气,平时没有好好哄着你大伯和老夫人,没出息!”
元春娇被她骂的瑟缩在马车里,只敢小声抽泣,又十分怨恨的看了一眼自家哥哥元齐。
凭什么阮羡羡一来元府没几天就夺走了她原本享受的一切。
纪娴本也要跟着上马车,身后传来一声呼唤:“二婶,等一下!”
元聘香带着一个丫鬟追来,纪娴眼中一喜:“怎么了,是不是你父亲和老夫人心软了,不让我们走了?”
在纪娴眼里,元聘香是很受宠的,虽然她是养女,但是之前阮羡羡没有被找回来以前,元聘香可是府里金尊玉贵的大小姐,也很得老夫人看重。
没成想元聘香只是摇了摇头,让丫鬟递给纪娴一个包裹:“二婶,父亲的主意我不敢违背,但是我知道这其中有误会,现在父亲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我再帮二婶说话。这个包袱里是一些银两和银票,都是从前老祖母给我的我还没用的,二婶这次分府搬出去以后,应该有很多地方需要花钱,父亲虽然口头上说不会缺了你们的吃的穿的,但是相比从前肯定还是不同,这钱二婶留着备用吧。”
纪娴心中感动,没想到这个家里还有愿意为她说话的人。
“聘香,还是你懂事,不像那个阮羡羡,一点礼数没有还破坏我们跟你父亲的关系。”纪娴说着,眼里有一丝怨毒。
元聘香心里也对这件事有些吃惊和后怕,是因为她没想到阮羡羡在英国公和元老夫人的心中已经有这么重要的地位了,居然能为了她这件事赶走二房。之前元老夫人对二房一直是持可怜态度,心疼二夫人纪娴老公死的早,有个女儿还痴呆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