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在雨中大喘气:“不是,圣旨跟三小姐有关,老爷让我们带三小姐去接旨。”
院子里所有人都愣住了,阮羡羡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连忙拉着萧美婵进去,摘掉凤冠霞帔,让她只穿着里衣,外头披一件披风就赶紧去接旨。
“三小姐,你站住!你!”那丫鬟还想拦着。
阮羡羡转身就是一巴掌打过去,直打的那丫鬟眼冒金星,出现耳鸣。
“你可不要再不长眼,到底是那个裁缝重要,还是皇上的圣旨重要,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滚!”阮羡羡出了口气,又动手打了人,觉得心里爽的不行。
那丫鬟像是被她吓住了,捂着脸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阮羡羡拉着萧美婵穿过走廊,到了正厅时发现果然是圣旨。
一个棕服太监捧着圣旨站在正厅中央,院子外浩浩荡荡的站着两排宫人,二老爷萧真、二夫人郑令仪和萧老夫人都已经跪在正厅中了。
萧美婵连忙跪在萧美月和萧弗玉的身后。
那总管太监从怀中掏出一幅画像,跟萧美婵比对了一下,确认就是这个人以后,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萧家三女萧美婵秉性温和,朕尤为喜爱,是世间少数不可多得的知己佳音,今特册为贵人,钦此!”
不说萧家人了,就连阮羡羡也原地愣住。
萧美婵?被册封为贵人!?
皇帝的年纪都可以当她爸爸了!
哪儿知萧美婵一改刚才怯懦害怕的样子,娇柔的说:“民女接旨,有劳公公。”
那公公是个极有眼色的人,忙说:“贵人客气了,这是奴才分内的事,怎么敢称有劳呢?以后还需要贵妃多提携。”
郑令仪才回过神来:“公公,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这个是萧家三女萧美婵。”
那公公立刻板起脸来:“放肆!皇上特意交待,亲自书写的圣旨,你竟然敢说是弄错了?好大的胆子。”
郑令仪连忙告饶。
萧真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送萧……贵人入宫?”
总管太监看着萧美婵:“贵人,皇上有令,需要您立即入宫,您要是还有告别的话,尽快跟家人说了吧,奴才在廊下等你。”
萧美婵说:“我跟他们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这让萧家人倒吸一口凉气。太监回过头来打量萧美婵倔强的面色,又看到她穿着单薄,目光再看向萧家一众人,便知道她是受过委屈的人。
“那就请贵人随奴才入宫。”
萧美婵跟着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着阮羡羡,她目光里有阮羡羡看不懂的神色,只见萧美婵用口型无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阮羡羡就看着她跟着那太监离开了萧府,坐着宫廷安排的御用软轿,直接进宫去了。
阮羡羡已经顾不得萧家人是如何哭天嚎地,郑令仪又是多么气急攻心,根本不知道这个庶女什么时候还巴结上了皇上。
她回到院子里以后,在桌子边呆坐半晌。
看萧美婵的神情,她好像一早知道就会有这样的一个结果。可是为什么?她难道是自愿的吗?自愿的去嫁给一个能做她父亲年纪的人?
“宿主,这里可是古代,你那一套先进的思想已经不管用了。多少皇帝年过五十了还在娶十五十六岁的小姑娘为妃呢。”系统碎碎念道。
阮羡羡有些想反驳,可是又觉得它说的很对:“如果换了别的人可能我没有这么接受不了,但这个人是萧美婵啊,是那个单纯又小心翼翼的萧美婵啊!”
想起萧美婵从前谈及皇上时胆怯的目光,那样不敢招惹的心思,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系统却看得很开:“也许是秦南枝的死给她造成太大的打击,让她意识到除非自己厉害有靠山,否则谁都能欺负她,如果不想被欺负,就要做人上人。”
阮羡羡默然的接受了,外面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是画屏与人吵起来了:“二小姐,您不能进去!”
“滚开!”萧美月凶狠道。
阮羡羡往门口看去,萧美月便直接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淋了雨的模样活脱脱似鬼般,带着狼狈与尖锐。
“阮羡羡,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萧美婵要做宫妃,你故意不说,就是想看我们家出丑!”
阮羡羡有些好笑,望着她看了一会:“萧二小姐,就算我跟美婵关系再好,你觉得美婵会知道皇上的安排吗?圣意难测,我们谁也料不到原因。你打定主意觉得我跟美婵戏弄你们,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萧美月急道:“你!”她看阮羡羡刚才的样子,好像确实不知情。
萧美月看着阮羡羡静静的坐在那里,天崩面前而不改色的神态,莫名的让她内心烦躁。
“阮羡羡你也别得意,这笔账我们早晚有机会算清楚。”
说着她便想离开,阮羡羡怎么会允许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萧二小姐,还没有提前恭喜你新婚愉快。”
萧美月脚步一顿,回过头来:“你说什么?”
阮羡羡靠在桌上,狭长的眼睫垂下,像一团小扇阴影:“我只是听说的,萧二小姐最近快成婚了,难道竟不是吗?”
萧美月皱眉,警惕问:“谁说的?”她转念一想,许是阮羡羡还以为太子会纳她为侧妃,萧美月不想当着阮羡羡的面承认太子已经喜欢上了许婉婉,干脆头颅一扬:“阮小姐不用假惺惺的恭喜。”
说完就转身走了。
“小姐,她好嚣张的气焰!”画屏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攥拳愤愤道。
阮羡羡反而轻松愉快:“不管她,画屏快去传膳吧,我今晚要吃酱肘子!”
就且让萧美月再得意半天吧,很快她就要笑不出来了。
到了晚上大雨转小雨,从又变为零星的几点落在房檐和地上。萧朝宗派人来给阮羡羡传话,说太傅最近病的有些厉害,他今夜要去太傅府上看望。
阮羡羡当即叫画屏来给她更衣,她也要去太傅府探望,之前一直想着要去,结果琐事缠身,本以为太傅是什么风寒的小病,没想到怎么还严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