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盛走后,添香披上薄纱驱散下雨带来的寒气。她让小丫鬟举着伞,丫鬟问道:“姨娘是要去找老爷吗?”
“不去,我们去给二夫人贺喜。”
添香笑着往前去,小丫鬟留在原地不解。
喜事明明是表小姐许婉婉的,二夫人正为此头疼的很,怎么就要去给二夫人贺喜了?她看添香走远了,连忙举伞追过去。
郑令仪的院子里她却不在,此时郑令仪正在书房里因为许婉婉被纳为太子侧妃的事跟二老爷萧真吵架。
萧美月一人坐在二夫人的房间中,埋头在桌上哭泣,时不时还咒骂许婉婉及她娘郑佩仪一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贱货,就知道抢别人相公。”
门被推开了,萧美月抬起朦胧的泪眼看过去,勉强辨认出是添香,她不由得迁怒:“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是吗?一个妾侍货色,还敢来我面前招摇,快滚出去!”
添香有备而来,自然也不在意她怎么辱骂自己,她只是笑了笑,眼底有轻蔑的神色闪过。
“三小姐,你不想见我我也知道,但是我这次来并非是想看你笑话,而是想来安慰你,替你不值。”
萧美月眼泪簌簌,仍然口气强硬的很:“我需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巴不得我和我娘过的不好。”
“从前我与二夫人之间确实有过误会与争执,但那都是我们自己萧府的家事,说到底二夫人是主母,萧府更是我的家,要是萧府没了脸面,以后我也会跟着难堪。我纵使跟二夫人不对付,但我的心还是向着萧家的。这次让许婉婉捷足先登,我怎能不气愤不惋惜?”添香说的激动昂扬,好像就差下一秒去替萧美月出头了一般。
萧美月一直无人安慰,陡然听到这样一番说辞,她心里好受不少。此刻抬起泪眼重新看着添香:“你……你真的这么想的?但事已至此我又能怎么办。”
添香叹了口气:“是啊,木已成舟,太子已经喜欢许婉婉了,任是怎么做都改变不了这件事。但是我真是为小姐你不值得,当初许婉婉刚来萧府的时候,小姐你待她简直如亲生姐妹,萧府更是对她们母女俩体贴入微。结果她倒好,每次趁你出去跟太子见面,她就尾随跟过去,等你走了,她再去假装偶遇太子,真是心机深的让人不耻。”
“你说什么?!”萧美月瞪圆双眼,一时忘却哭泣:“她竟然是这样跟太子勾搭上的?”
怪不得萧美月心中奇怪,她每次已经很小心了,跟太子幽会时从来没有透露给许婉婉,为什么她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成为太子侧妃,把自己比了下去。原来她就是用了这样腌臜手段!
添香故作惊讶:“小姐还不知道吗?我以为你知道的。我也是偶然看见,小姐被太子送回来以后,许婉婉就从后门那上了太子的车驾,有的时候一晚上都没回来,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不过呀我感觉她一直手段高,什么都豁得出去,就算伺候太子一晚上她也……”
添香还没说完,萧美月就因为气急冲了出去。
“小姐!你这是去哪儿呀,跑慢点,外面在下雨呢!”添香说着担忧的话,柔婉的面上却带着窃笑。
许婉婉在房间里正跟郑佩仪说话,郑佩仪为女儿绾发,满心满眼都是得意:“我女儿往后就是太子侧妃了,倚靠东宫这棵大树,不管是谁都要高看我们几分。如果再生个一儿半女,地位就更稳了。”
许婉婉脸色一红:“娘别说的这么早,女儿进了东宫以后一定会好好服侍太子殿下,但是什么时候能有孕也说不准。娘别说出来取笑我了。”
“还知道害羞了。”
许婉婉能成为太子侧妃,给郑佩仪脸上增光不少,她现在都觉得自己走路说话更有底气了。不得不说她的命就是比郑令仪的要好,从小时候就知道,到后面互相有了婚嫁,再到女儿婚事上,郑令仪哪一点比的上她了?
郑佩仪许婉婉母女俩正悄悄说话呢,谁知萧美月突然踢门闯进来,她被雨淋湿了发髻,此刻面目因为生气而有些狰狞,不仅狼狈,还能吓人一跳。
“美月,你这是干什么!”郑佩仪最先缓过来,下意识护在女儿面前。
“许婉婉!”萧美月嗓音尖锐情绪激动地指责:“原来你是那么不要脸,用腌臜手段跟我争太子,亏我和我娘待你这么好,原来你就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许婉婉躲在郑佩仪身后,惊恐交加却还是回嘴道:“你自己不得太子喜欢,与我有什么关系?是你自己没本事罢了,还要怪别人吗?”
她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更惹萧美月怒火中烧。
只见萧美月四下看了看,冲动的拿起妆匣上剪丝线的剪子就朝许婉婉冲了过来:“我划破你的脸,看你还怎么跟我争,你这贱人!”
郑佩仪吓了一跳,大呼:“来人,快来人!”
萧美月拿着剪子就扑过去,直接刺破了郑佩仪的胳膊,郑佩仪一声惨叫,许婉婉吓得脸色苍白,东躲西藏:“救命!”
屋内椅子被萧美月踢翻,桌子上的妆匣也掉在地上,红盖头都被踩上泥泞。
郑佩仪强忍疼痛,上去抓住萧美月的两只手跟她抵抗,谁知那萧美月红着眼像疯了一样:“刺死你,刺死你们!”她剪子又划了郑佩仪胸前的衣裳一道口子,露出鲜红的血痕来。
萧美月扑向许婉婉,后者被她吓得后退时候绊了一跤,直接摔在地上,连头也磕在了脚踏上。
许婉婉眼前一阵眼冒金星,眼看着萧美月的剪子就要对着她的脸划下来了。
听见郑佩仪呼喊的家丁们蜂拥进来,将萧美月直接死死按住,郑佩仪爬着去抱住自己的女儿,哭了起来:“你们是死人吗,喊了那么多声怎么才进来。快去叫郎中,要是我女儿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