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做的,你为此废话什么,死因还不清楚,别急着说些没用的话,你有这个闲工夫,先帮我去盘问清楚刚刚是谁第一个看见这个尸体的。”
王管家本想趁机表现一下自己,哪成想仿佛踢到了铁板一样,不仅没捞到好处,还挨一顿奚落和鄙夷。
有钱人都这么嚣张吗?
阿良动作很快,他原本就精通十八般武艺,像仵作一样调查死因自然也不在话下。
他最终查出来,小冬是被人侵犯过以后掐死导致窒息,凶手可能只是想抛尸,或许是慌张行事,抛尸的时候没有留意,以至于小冬的尸身垂挂在船辕上也没发现。
她死的倒是很惨。
萧朝宗对死了一个婢女的事没什么很大的感触,只是让人先用白布把她包了起来。
黄丽娘听说小冬的死因以后倒是有些反应激烈:“这是老天爷都想给小冬一个公道!”
她愤怒指着那几个暗卫:“一定是他们做的,船上就他们身强力壮,肯定见小冬清秀漂亮一时没忍住做下这样畜生的事!”
她义愤填膺,仿佛就在现场观看了全部过程一样。
萧朝宗的目光扫向暗卫们几个,他们皆心头一凛,纷纷跪下:“卑职们不敢!”
萧朝宗沉默片刻,只是开口问了一句:“小阮找到了没有?”
黄丽娘本想攀咬阮羡羡,但是她见萧朝宗目光不善,她拿帕子捂着还在流血的嘴,也不敢再说阮羡羡点什么。
恰好此时暗卫匆匆跑来:“发现……小阮了!”
萧朝宗扭头就跟着他走向最下面的船舱。
阮羡羡躺在米粮中做大梦流口水,还不知道外头发生了怎样的惊变,直到她感觉被人抱起来。
萧朝宗把她从粮食堆里抱出来,怀里的阮羡羡绞金丝的乌色袍裳下露出的两弯莹润手臂与玉白脖颈,因为睡的正香,此时微微睁开一条朦胧的眼缝,显出十足的可爱。
萧朝宗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淡笑。
他将阮羡羡放在外面的藤椅上,等她彻底清醒过来。
阮羡羡感觉周围围着她的人越来越多,逐渐揉了揉眼睛左右看看:“嘎?大家都在啊?”
她旁边坐着萧朝宗,右侧是低着头的阿良,左边是黄丽娘和王管家还有哭泣的春夏秋三个丫鬟,以及船上的一些普通伙计们。
正中间放着一个被白布盖住的东西。
黄丽娘不知是哪里受伤了,她用手帕捂住嘴,看阮羡羡的眼神像看着鬼。
阮羡羡挠了挠额头:“这是……怎么了?”
不等萧朝宗说话,黄丽娘就叫唤起来:“小冬被人害死啦!不知是哪个丧尽天良的玷污了她的清白,还杀人抛尸,却刚好被挂在船辕那,一定是老天开眼想给小冬一个公道。”
阮羡羡惊诧。
小冬死了?!
她说完看着阮羡羡:“小阮,听说小冬哭的时候你还安慰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隐情啊。”
不等阮羡羡说话,萧朝宗就吩咐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吧,我此次下江南,本意是寻人,不想为这种不值得的小事上心,等下船后你们随处找地方将她安葬。”
萧朝宗风轻云淡地将此事揭过是阮羡羡完全没想到的。
阮羡羡急了:“可是……”
黄丽娘像是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阮羡羡的嫌疑:“老爷,奴婢知道他们都是老爷带来的心腹,而我们只是您在这里买的下人,比不得他们。可若是真凶找到了,固然好,若找不到那宁可疑错,也不可就此不了了之呀。”
“区区一只船也守不好。”萧朝宗听后,冷冷一笑,他的声音并不高,但从他说出第一个字起,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屏息静听:“你们是监守自盗,还是没用的废物?”
萧朝宗把冷酷的人设拿捏的很准,对办案毫无热情,只想骂人。
黄丽娘冷汗涔涔:“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萧朝宗说一不二,甚至懒得废话:“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没心情管谁的死活,但有人要是想不开要给我找麻烦了,就直接扔进江河里喂鱼吧。”
说完他直接挥手让那些人退下,拎着阮羡羡进了他自己的隔间。
暗卫们一走,众人顿时开始交头接耳,散发出恐慌的情绪。
王管家还不忘拿起狐假虎威的架势来喝止道:“都安静些,老爷自有定夺!”
萧朝宗把阮羡羡拽进房间以后,也恰好到了午膳时分,厨子端了饭菜上来,阮羡羡反而没什么胃口,直犯恶心一样僵白着脸。
她刚才甚至没勇气揭开白布看看那底下的小冬,到底是如何狼狈的模样。
萧朝宗看她如此,慢条斯理用着清淡小粥:“你有话想说就说。”
他既然问了,阮羡羡就滔滔不绝起来:“老爷当真不想对此事彻查下去了?趁着现在船上可能还留有蛛丝马迹,不是更容易找出真凶吗?如果她死亡的时间确定了,那么可以对照时辰去排查不在场的人。”
“而且,为什么小冬的尸体恰好就挂在船辕上了,这真的是巧合吗?凶手杀人抛尸以后,当真会因为慌张连看都不看一眼,甚至尸体没有落水发出噗通的声音他都能放心?”
阮羡羡深吸一口气,一股脑地将想法说了出来:“这件事疑点重重,根本不是死了一个人那么简单!”
萧朝宗点头,像是认可她的说话,他淡淡地放下筷子:“还有吗?”
阮羡羡想起今早她跟小冬一起看日出的时候,愈发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
“小冬显然是有心事的,早上我去……那什么……”阮羡羡说的吞吐。
萧朝宗反而对这件事感兴趣了:“干什么去了?”
阮羡羡咬牙:“就是出恭去了!我上厕所去了!我解决个人需求去了!这样懂了吧老爷!”
萧朝宗忍俊不禁:“继续说。”
阮羡羡瞪了他一眼:“我去如厕回来以后发现小冬坐在船头的位置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从后面走过去拍了一下,谁成想她像是吓了一跳般惊慌回头,看见是我以后才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