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朝宗利落地翻身上马,一个暴呵棕马离弦而去。
阿良离得最近,吃了一嘴绝尘而去的灰尘。
“呸呸呸!”他咳了几声:“老爷这是急着去哪儿啊!”
宋立默默看了他一眼。
还能去哪儿?当然是追阮姑娘了。
阮羡羡和曹永宁的马车刚在于府门口听闻,她就慌张地牵着裙子跳下马车往府内跑。
曹永宁跟在后面追:“你干什么这么急啊后面有狗撵你吗?”
她说完以后意识到自己正追在阮羡羡身后,被自己气的原地跺脚:“站住!”
阮羡羡跑到内院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曹永宁追了过来,也是上气不接下气:“你……你急什么,赶着去投胎吗!”
阮羡羡随意编了一个理由:“刚才坐在馄饨摊上的那个男人你不觉得奇怪吗,一直跟着我们似的,好怕他尾随!”
她这样一说曹永宁也吓了一跳,颇觉有理。
“那你也别不说一声就跑啊,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阮羡羡喘匀气息才道:“下次,下次我肯定提前打招呼。”
她急着回去换衣裳,看看是不是伺机先逃跑了再说。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她看到萧朝宗和身边那个姑娘的时候,她除了涌上心头的心虚还有一点落寞。
所以萧朝宗是不是根本没找她,人家一路悠闲过来,还有美人作陪。
阮羡羡这样想着十分气愤,早知如此,当初不如一个翻身沉江自尽算了!
就在这时她房门被敲响,阮羡羡没好气地:“谁啊!我要睡了!”
房门被人从外面直接推开,管家的身影连忙跨了进来,并小心翼翼地带上了门。
阮羡羡看他这副做贼的样子吓了一跳:“怎么了管家?”
“我刚刚得到线人消息,南陈的世子许是看上你了,多方打听你的姓氏身份,我估计晚点还会来找你,你可一定要稳妥点,别惹怒他,也别让了你去潜伏的大计划。”
阮羡羡纳闷:“我都没见过他,他上哪儿看上我了?”
“这谁知道呢!”管家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对了,我还听说于太守要接待的另外一位大人物刚刚进城了,兴许一会就会让你去见一见,不过……”
不等他说完,阮羡羡门外突然传来一片嘈杂声。
于太守的声音传来:“不知萧老爷要找的可是哪位小姐?我只有这么一个义女和一个亲生女儿,想必不会是您口中说的偷盗之人吧。”
萧朝宗冷淡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是与不是,看了才知道。”
阮羡羡和管家都是一脸变色,管家像个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办!我要被发现了?我如果被发现在你房里一定说不清。”
阮羡羡赶紧拉开衣柜让他藏了进去,然后她坐在桌子边故作镇定,实则发抖地看着萧朝宗走了进来。
阮羡羡直接从萧朝宗的脸上读出几个字:
本官要杀人。
于太守跟在他背后,有些紧张地看着阮羡羡:“萧大人说他刚才在街上丢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只看到你匆匆离开了,想问是不是你捡到了。”
阮羡羡一头雾水:“我没……”
不等她说完,萧朝宗大手一挥:“你们出去,我单独审她。”
于太守脸上写满了:这不好吧。
萧朝宗回头示意宋立,宋立立刻给了他一包沉甸甸的银两。
于太守点头:“我们这就出去。”
阮羡羡就差咆哮于太守认钱不认人。
房间的人一下子都离开了,阮羡羡这才注意到,萧朝宗的嗓子有些哑,说完话还咳了两声。
也觉得他气色不太好,脸色略显苍白,眼圈也是黑的。
萧朝宗先发制人,咬牙切齿地说:“你就这么不甘寂寞?”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阮羡羡一脸无辜:“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件事。”
阮羡羡疯狂给萧朝宗使眼色,示意他别多说了,衣柜里还藏着一个人呢!
萧朝宗看她目光不断向柜子飘散,皱着眉跟着看过去。
那没有完全阖上的柜子下露出了明显是男人衣裳的衣服一角。
萧朝宗彻底大怒:“你还敢藏人?”
阮羡羡一听险些晕了:“不是,他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话一出口她感觉自己又说错话了:“呸呸呸,不是人!”
衣柜里发出一声闷响。
萧朝宗认定她在强词夺理,上前几步一把拉开房门,坐在里面的管家瑟缩着惊恐的双目看着萧朝宗。
萧朝宗那盛气凌人又睥睨的目光与他对视片刻。
管家先是难以置信地小声喊了一句:“萧……萧大人?”
萧朝宗眯起眼睛:“佟大人,怎么是你?”
只见原本在阮羡羡面前故作正经的管家,却突然老泪纵横哭的像个孩子。
“萧大人……呜呜。”佟大人从衣柜里爬出来,握着萧朝宗的衣袖跪了下去。
萧朝宗垂眸看着他:“三年前你渺无音讯,本官还以为你死在水贼的手里了。但现在看来,你竟是弃明投暗,当了那于崇明的走狗?”
管家吓了一跳,连忙解释:“我不敢!三年前水贼大当家袁韦正怀疑我是萧大人安排过来的眼线,他强迫我对付向大人,为了隐藏身份我不得不……”
说到此处,管家哭的泣不成声。
萧朝宗坐在桌子边,好整以暇倒了一杯茶:“你把他杀了?”
管家连连摇头:“我岂敢,但水贼精明,我如果不做点什么很难掩他耳目,于是我就把向大人推下了山崖……”
阮羡羡惊呼:“你这与杀了他有何不同啊!”
管家解释道:“我直接动手他一成活路都没有了,只是推下山崖,他还可以有机会活下来,虽然这个机会非常渺茫。”
阮羡羡心中腹诽:你也知道。
“但是向大人真的吉人天相,他摔下断崖没有死,挂在峭壁上吃果子存活了五六日,被我后来安排去的暗卫救了下来。现在他身体不太好,被我安排在郊外休养,地方很隐秘,请萧大人放心。”
萧朝宗一口茶喝完,目光已经多次威胁似的扫过旁边的阮羡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