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羡羡此时此刻有些头疼,她不能就这样看着长公主被劫持,否则别看现在萧朝宗虽然十分受皇上宠幸,但是长公主到底属于天家之人,萧朝宗身为臣子,竟然不拼死保护,皇上虽然表面上可能不会说什么,但心里是不是会对萧朝宗有意见就很难说了。
也许不光是萧朝宗,可能还包括她自己都会给皇上留下不好的印象。
也许是刚才她说的话让这群山匪动心,又或许是因为现在的情形对他们越来越不利,为首的山匪摔的眼睛半肿着,考虑半晌便喊道:“就按你说的,最好别耍什么花样!你先让萧大人把剑丢在地上,丢的远远的!”
萧朝宗一颗心都悬在了阮羡羡身上,他身形不动,阮羡羡回头看他,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并小声催促:“萧朝宗,快按他们说的做。我们要救长公主,我不会有事的,好吗?”
萧朝宗倒是听话的一挥衣袖,利剑划过一道白刃之光,直直的叮在了远处的泥土里,剑身颤抖发出阵阵轻鸣。
暴雨瓢泼中,他依旧死死攥着阮羡羡的手。
阮羡羡对那群山匪道:“放了长公主,我跟她互换。”
山匪显然已然惧怕萧朝宗:“你先走过来!”
萧朝宗快步走到阮羡羡面前,半个身子挡住她,冷冷道:“一起走到中间,同时换人。”
时间不多了,山匪们不愿意拖延,便赶紧拉拽着长公主往前走了几步,还不忘恶狠狠交待:“你们最好别耍花样,否则我们就拉着长公主死在这里!”
阮羡羡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的手可以这么凉,眼前被雨幕冲刷的几乎要看不清了,雨势丝毫不减,她冷的要命。萧朝宗握紧了她的手,对她低声道:“别害怕,我会保护你们周全。”
他的手将她抓的特别紧,阮羡羡看向他,萧朝宗的衣裳上全数是泥泞,她不知道他是怎样从人为的“泥石流”中跑出来又拼命赶来的,她只知道这一刻她突然很安心。
系统检测到阮羡羡的心理变化,忽而在脑海中无奈开口一叹:“又是一个陷入爱河的宿主。”
这时情况危急,容不得阮羡羡去逼问系统它说的“又”是什么意思。她跟着萧朝宗一步步的向前,全神贯注的盯着他们劫持在长公主脖间的那柄刀刃。
走到中间,阮羡羡道:“你们放人!我走过去。”她直接抽出了在萧朝宗拉拽着的手,萧朝宗紧接着又伸手过来想拉住她,阮羡羡却像是知道他的意图似的,轻轻往旁边闪躲,避开了他的那一下。
山匪看着阮羡羡越走越近,一边呼吸沉重又紧张的盯着萧朝宗,一边又盯着阮羡羡生怕她使诈。等到她走到了跟前,带头的山匪狠狠的将长公主一推,另外一只手就猛地去抓阮羡羡。
萧朝宗几乎就在这一瞬出手,先拉紧了长公主往身后一推,迫使长公主躲在自己后面,同时一把手死死拽住阮羡羡的手臂,想要将她拉回来。
这群山匪怎么会就这样放走阮羡羡,失去筹码的他们会马上被赶来的侍卫乱箭射死。于是见萧朝宗紧抓不放,一旁的山匪在瞬间挥刀朝萧朝宗的手臂斩下。
阮羡羡大惊,忙呵斥:“萧朝宗,放手!”
那大雨之中萧朝宗眼神冷的像刀子,牢牢抓着她的手,在那大刀斩在手臂上的刹那抬手一把抓住了那大刀。
阮羡羡只看到刀刃砍在他掌心里,她几乎吓坏了:“萧朝宗!”
萧朝宗抓住大刀就势一拽,抬腿在那山贼的胸口上就是重重一脚。
阮羡羡听到山贼一声凄厉惨叫,抓在她肩膀上的手就是一松,下一秒她就被萧朝宗一把拽进了怀里。
萧朝宗猛地抽出腰间缠绕的软剑,长剑抖动发出刺儿的嗡鸣,他毫不犹豫率先刺向最近的山匪,一剑贯穿对方的胸膛,另外一个山匪见状不妙,转身连忙要逃,萧朝宗将剑一横,抱紧阮羡羡反身就是一脚踢在剑柄上。以剑为箭,破空之声乍起,剑势冲破雨幕,直直钉进那山匪的后脑勺。
待到阮羡羡反应过来时,所有山匪都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了,萧朝宗没有受伤的左手一直紧紧搂着她,阮羡羡在雨幕中瞪着惊慌的双眼,迷药从她袖中滑落。
萧朝宗半拉着她让她先与长公主站在一起,他要去山匪身上搜查一下看有没有留下线索。就在他背对着那群山匪的时候,方才被踢了一脚摔倒在旁边的山匪不知何时爬了起来,他搬着一块大石向萧朝宗的背后猛地砸去。
长公主大惊:“背后!”
萧朝宗回首,知道他自己躲避仍来得及,但是这石头势必会砸在长公主和阮羡羡身上。故而他伸展双臂,后背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么一下,萧朝宗身上像是有许多伤似的,这一下竟让他闷哼一声,下一刻就站不稳,抱着阮羡羡直直倒下,手还不忘护住了阮羡羡的后脑勺。
阮羡羡听见长公主极为悲怆的喊了一声,眼见着那山匪捡起同伴的长刀,紧接着就扑过来想要给她们最后一击,阮羡羡猛地推开萧朝宗,顺手夺下了他手里的软剑,拼死似的刺进扑过来的山匪的腹中。
这千钧一发之际,山匪的长刀离她的眉心也不过一寸的距离。
眼前的山匪像一座肉山似的垮塌倒下,阮羡羡彻底瘫软,连爬带跑的奔向萧朝宗,去查看他的伤势如何。
萧朝宗右手的伤口几乎见骨,血顺着雨水流的像一条小溪,阮羡羡一边哭一边喊:“萧朝宗,你感觉怎么样?我带你去找大夫。”
“宿主,那个体力药我申请到了,在你的袖子里,你……”
系统话还没说完,阮羡羡就立马从袖子里掏出药瓶,犹豫都没有的直接打开药封,整瓶灌进了萧朝宗的嘴里。他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意识逐渐恢复,看着阮羡羡焦急的模样忽而笑了:“你哭什么?”
阮羡羡知道他没什么大碍,反而更有些眼泪簌簌:“雨那么大,你知道我是哭了,还是雨水?”
“眼泪是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