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角落里的阮羡羡从头看到尾,她惊讶程度不比萧家人少。
“萧朝宗是周太傅的孙子?!”
系统道:“不是亲生的那种,当年周太傅爱惜谢风华的才华,认她做了义女。萧朝宗小时候谢风华就经常带着萧朝宗去太傅府玩耍,所以萧朝宗早就与周太傅相熟,甚至他这个名字也是周太傅起的呢。叫一声爷爷也不奇怪,宿主你到底有没有好好补习这个朝代的知识!”
丫的,她是真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
怪不得萧朝宗不急不忙,高太傅就是他的挂啊!看来他母亲谢风华当年果真是一个奇女子,死后还能为萧朝宗带来这么多的生活保障。
那边周太傅拽着萧朝宗,拉着他直接走了。
留下萧家一群人面面相觑瞠目结舌。
这算啥?!
这算啥啊!?
他们一起努力了一个月的时间,结果白白给了萧朝宗机会?
萧老夫人一时气结,瘫软在丫鬟的怀里,指责萧真:“当年的事你竟没有查清楚,我们好糊涂!”
萧弗玉似是自尊心受挫,脸色极差。自从萧朝宗出现,周太傅的眼神压根扫都不会扫过他!也不看他一眼,更遑论收他做学生?
阮羡羡趁着萧家集体懵逼的时间,赶紧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恶补了一下谢风华的人际关系。发现谢风华不仅认了周太傅为义父,甚至还跟河曲长公主关系极好。河曲长公主如今定居洛阳,一年才回京一次。即便这样,这位长公主依旧是当今圣上最信任的姐姐。
传闻皇上年幼的时候便丧母,是河曲长公主长姐如母般护着他在皇宫那样荆棘遍地的地方长大的。
所以皇上敬重长公主,如同敬重自己的母亲一般。她在前朝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
无论是周太傅还是河曲长公主,都曾在谢风华去世后想要赡养萧朝宗。却全被萧朝宗婉拒,他就这样不哭不闹,在萧家忍受二房的折磨长达五年之久。
一开始阮羡羡还会很费解,为什么萧朝宗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好意,明明跟周太傅或者长公主走,他今时今日都绝不会是这种日子。但随即阮羡羡就明白了,萧朝宗如果离开萧家,就没有办法再帮他已经去世的祖母、父亲、母亲夺回原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他为了一朝的翻身,竟能忍这么久。
而当初做出这个决定的他,也不过才十二岁。
阮羡羡当真不敢想,他是怎样熬过这五年来的每一日。他心中又该怀揣怎样的抱负,才让他坚持到现在。
她正坐着愣神,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清冷:“呆坐着干什么?”
阮羡羡转目望去,惊讶道:“萧朝宗?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还以为周太傅带他出去叙旧了,毕竟俩人似乎很久没有见面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回来,看来只是说了几句话的功夫。
萧朝宗动作自然的在她房间倒了杯茶:“不然你以为呢?”
“周太傅走了?”
萧朝宗点头,一脸淡定。
相比他的镇定,阮羡羡跳起脚来:“明明能做周太傅的弟子,你居然提都不提,自己闷头在萧府里受苦,好不容易周太傅为了看你一眼过来了,你居然只是说句话就走了,你为什么不把老人家请进来喝杯茶喝口水?!”
“我有要紧事要办。”他望着阮羡羡,幽深的眼里凝着薄薄的霭光。
“多要紧的事才值得你这样啊,你要气死……”
阮羡羡话还没说完,外头就传来阿良的声音:“少爷,你看摆在这里行不行?”
萧朝宗放下茶杯,顺势拉着阮羡羡的手腕走了出去。
阮羡羡狐疑跟着,站在门口的时候整个人才怔住。
阿良正在掘土,画屏在一边扶着一颗枝干细弱的桃花树。桃花树还未结苞,光秃秃的枝芽来回摆动。萧朝宗稍挽衣袖,露出结实白皙的小臂,走过去从阿良手中拿过长镐,便开始给桃树挖坑。
他今日一身白衣,泥土点溅上他的衣摆,他也全然不在意。直到桃树稳当当的栽进土坑里,他才直起身看向呆愣在那里的阮羡羡。
“这样好不好?”他问。
画屏高兴地一直在旁边鼓掌:“太好了,来年春天就能看桃花开了!”
阮羡羡立在原地,只觉得这初秋的风怎么挠的人心痒痒?她哼哼一声:“还不错吧。”
饶是面上故作镇定,也掩不住内心的狂浪。她一句戏言让萧朝宗当真,原来他所说的要办要事,就是这件事?为了这件事,还推了周太傅?
“宿主,我检测到你的心跳正以不正常的速度跳出了一个爱心型。”系统冷漠吃瓜。
“是个女人都要感动!”阮羡羡反驳。
萧朝宗手拿长镐,袖口高挽,一派劳动形象,偏生他今日穿着无尘白衣,玉冠束发。如玉公子,就立在那里,气质恍若谪仙。
阮羡羡与他一同在桃树下埋了一壶酒,约定来年春天一起挖出来喝。
她偷偷在心里计算日子,明年的春天应当是萧朝宗连中三元之后了。那会儿他一定意气风发,这坛酒正好为他庆祝。
之后的日子萧朝宗就真的忙碌了起来,偶尔白日出府去周太傅那听受教习,直到很晚才会回来。或是遇上他留宿周太傅家时,他也总会派阿良带点京城中的糕点给阮羡羡。而萧朝宗对她的好感,在系统这里也呈缓慢上涨的趋势。
萧家老太太他们倒是对萧朝宗更为漠视了,只是听说总有家丁暗中跟着萧朝宗,在得知他每日是去往太傅府时,萧弗玉便立刻奋发图强,日日闷在书房中勤学,叫二夫人好心疼,补品流水似的往萧弗玉院子里送。
这段时间阮羡羡也没有闲着,先是收到了她大哥的来信,称已经到了京畿附近,约莫再过半月就可入京了。之后唐谧又来过一次,她略微抱歉的说皇后不知为了竟然让萧家两个女儿都跟着一块去秋狩。还怒骂二皇子没把事情办好,阮羡羡连忙安抚:“萧美月去不去都无所谓,美蝉能去更好。”
好不容易有个作弄萧美月的机会,她岂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