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天阮羡羡都没有睡好,她本来自认为是个很坚强的人,但是萧朝宗那日离开的神情就像一根倒刺一样插在她的心头上,想起来的时候就会轻轻地痛一下。
就连系统都感慨:“唉,萧大权臣再冷漠无情,面对着一个从一开始就对他示好的人,难免不心软。只是现在这个人哦,比他还要绝情。”
阮羡羡咬牙切齿:“到底是谁害的!”
系统选择装死。
到了围猎这日,虽然不再下雨了,但天还是阴沉沉的。秋末的天还是稍冷了些,阮羡羡早上起来就被画屏要求裹了两层衣裳。她今天既要下场赛马,画屏便手巧的给阮羡羡改了一下裙子。腰腹处紧束着,勾勒出阮羡羡姣好的身形。裙摆不便的地方,画屏都为她做了收尾,不至于拖沓和走光,甚至骑在马上的时候会稍显飘逸绝尘。
“画屏的手真巧。”阮羡羡看着画屏又为她绾了个利落的发髻,由衷夸赞。
画屏得意笑笑:“小姐像天上的仙子一样,奴婢都等不及要看小姐今天的风姿了。”
主仆俩人互吹互捧一阵,阮羡羡才等到唐谧来接她。
她一问管家,才知道一大早萧朝宗就坐着周太傅的马车先行去了猎场。阮羡羡心中哀叹一声,唐谧也有点惋惜:“还以为能看到萧解元呢,这下没眼福啦。”
二皇子从马车上下来,听言笑道:“一会去了围猎有的是机会。”他又看向阮羡羡的装束,惊讶道:“阮姑娘是也要下场围猎吗?”
阮羡羡毫不谦虚,昂头道:“二皇子看我资质如何?能不能拿个前三的彩头?”
二皇子和唐谧一齐笑了笑,他道:“阮姑娘还未骑马,风姿已胜旁人几分了。只是阮姑娘要下场,恐怕阿谧也忍不住要一起去围猎。”
唐谧立即道:“这是自然的!我本来就要拿个第一名回去给爹爹瞧瞧。免得他一天总说我不像个马背上出身的。”
二皇子宠溺一笑:“唐将军要是知道了,先收拾你一顿。”随后他又嘱咐阮羡羡和唐谧二人:“今日到场皆是王孙贵族,你们骑马时记得小心,尽兴就够了,不要太拼。”
他说这话时,是看着阮羡羡的。阮羡羡心领神会,今日来的必然是她都惹不起的大人物,唐谧要是夺了彩头还没有人敢对她说三道四,她背后到底还有个将军爹呢。可如果要是她阮羡羡,恐怕闲言碎语的人就多了。
二皇子是好意,阮羡羡道了一声谢。
可惜她心里压根不害怕这群到场的贵人们,想对付她阮羡羡?还差个几千年呢!
萧美月和萧美蝉坐萧家的马车走,于是阮羡羡便跟着二皇子和唐谧一起去了猎场。
二夫人郑令仪看见这一幕,等送走了萧美月和萧美蝉,她才折身回老太太那。彼时秦南枝正跪在一旁服侍萧老太太用羹,萧老太太仅是喝了一口,便烦躁的挥掌打翻了碗,一碗温烫的山药羹便顷刻洒了秦南枝一头。
她十分狼狈,面上却强做镇定。
萧老太太对她很是不满:“你想烫死我?”
一个萧朝宗如此得势便算了,连个小妾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郑令仪见状,赶苍蝇似的催促秦南枝下去更换衣裳,还很是嫌弃道:“笨手笨脚,什么都不会,真不知道老爷当初看上你什么。”
秦南枝不发一语,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丫鬟一边烧水准备为秦南枝沐浴一边替她清理头上的污渍。山药黏在头发上,来时吹了冷风,现在已经稍微冷硬。丫鬟一点点替秦南枝清理干净,实在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二夫人太过分了,当年明明是老爷强娶了您,否则您也不会……”
“绣儿。”秦南枝适时止住了她的话:“过去的事了,别再提了。”
绣儿眼泪簌簌:“奴婢只是看老夫人和二夫人这样欺负您,心里气不过。这么多年了,您一直逆来顺受,从不去争去计较,为什么她们一直不肯放过您和小姐。如今变本加厉,太过分了。”
秦南枝低垂着头,她虽然已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却仍肌肤白皙身材丰腴,容颜更是清美秀丽。秦南枝不愿回想起年轻时那些不堪的过往,她缓缓卸掉自己的钗环:“我现在没什么别的期望,我只希望美蝉能好好的。我若能看到她嫁给一个知冷热的好夫君,别说忍老夫人和二夫人了,我什么都忍得。”
那边郑令仪正给老夫人按摩着肩膀,还一边道:“媳妇看的真真儿的,那阮家丫头也不知在外头认识了哪些不三不四的人,丝毫不避讳,直接上了那个男人的马车就走了。也不跟咱们美月一块儿呢!”
萧老太太听到这里已是眉头深皱,她一向保守,也绝不会接受家里有这样不检点不矜持的女子。她啐了一口:“什么样的家庭教出来什么样的姑娘,她父亲阮守礼当年那副样子,我就知道他阮家出不了什么好东西!”
当年阮守礼与萧山意交好,来往频繁,从来不把她这个妾侍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萧老夫人还是有些暗恨。
“母亲,咱们可不能由着阮丫头这么来,她不要名声不打紧,美月还要脸面的呢。阮羡羡作风如此不检点,男女关系毫不避讳,传出去岂不是连累美月。”
萧老夫人深以为是:“等她回来,就将她叫来我跟前。”
她就不信了,自己一把年纪什么风浪没经历过,还制服不了一个小丫头?
“对了,玉哥儿怎么没跟月儿一起去猎场?”
郑令仪说到儿子,才是一脸高兴:“弗玉近来跟安如山关系不错,今儿早就是跟着安如山一起去的猎场。”
萧老夫人对这个安如山有点印象,好像是梁相国近几年来突然收的义子。水涨船高,巴结他的人也不少。这样看来,她的亲孙子萧弗玉也不比那个萧朝宗差?萧老夫人心中那口怨气这才舒出去不少,她脸色稍霁:“攀不上周太傅,能搭上梁相国也不错。而且周太傅半截身子都入土了的人,怎么跟还在朝堂上手握重权的梁相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