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羡羡坏笑两声,招来画屏连羞带嗔的解释。
“好了好了,你不用说了,”阮羡羡看画屏急的满脸通红,她一把拉住画屏的手道:“我们家画屏心灵手巧漂亮贤惠,被人喜欢是应该的。就算是阿良开口找我要你,我还要考虑考虑呢!”
“小姐!”画屏一跺脚,转身跑出去了。
阮羡羡放肆的笑了两声,那边画屏又回来了。她道:“怎么啦,该不会回来要教训我吧。”
画屏却一脸正色,递上来一封红漆封了的信:“小姐,好像是二皇子派人送来的。”
阮羡羡神色一凛,连忙接过拆开,一眼扫过去看完,让画屏将信烧了。她拢了拢蓬松的云鬓,神情恣意笑道:“好啊,这几天正愁没事可做,二皇子这下帮大忙了。”
画屏不解:“小姐是要做什么?”
阮羡羡却不回答,只是问她:“这会儿二夫人和萧美月在哪儿?”
“应是都在老夫人院子里等待陪同用早膳。”
阮羡羡催促她为自己梳妆打扮:“好几日没有去烦她们了,老夫人恐怕都快忘了我,今天就去她们跟前找点不自在。”
画屏不知她是何意,顺从着做完后,主仆俩人晃晃悠悠的去了
去的路上阮羡羡忽而问:“画屏,我上次让你做的事做好了吗?”
画屏点头:“奴婢已经照小姐的吩咐叫他随时等着,小姐需要他来的时候,只需要提前去知会一声他就能过来。”
“现在就去吧,找个不起眼的小厮叫他在后院近一点的地方等着,别叫人看见了。”
“是。”画屏转身去办。
今日天气不好,坠了雨的乌云色泽浓重的堆在一起,寒风一阵接一阵的。
阮羡羡到了萧老夫人那时,见门上的帘子已经挂上了挡风的棉布,两个粉衣小丫鬟立在外头,见着她来先是有些惊奇,尔后朝里道:“老夫人,阮小姐来了。”
里头让人请她进去,丫鬟这才为阮羡羡打帘。
一进去就感到一阵暖意,老夫人带着二夫人和萧美月围坐一桌,正在用早膳。
“阮丫头来了,快过来坐,一起用点。”萧老夫人很是和蔼道。
阮羡羡也不跟她客气,今天是要打长久战的,她不吃点东西怎么待到最后。二夫人命人给她上了碗筷,也是一派亲切的问长问短。倒是一边的萧美月并不掩饰脸上的厌恶和嫌弃,跟阮羡羡一桌好像让她掉了身份似的,所以并没有给阮羡羡什么好脸。
阮羡羡就当她是空气,反正等会有的是她难堪的时候。
不一会画屏回来了,不动声色的站在了阮羡羡身后。
“阮丫头,”那厢二夫人开口:“听美月说邀月宴之前送去给你的那匹缎子你不喜欢?”
萧美月得意的看了她一眼。
阮羡羡将牛乳凑到唇边饮了半盏,才道:“二夫人言重了,那日我不过跟月妹妹玩闹。那样贵重的缎子千金一匹,我穿不合适,想转赠给月妹妹,哪儿知月妹妹急忙忙的走了。我这才知是我说话不中听,惹得妹妹不高兴了。”
“你胡说,你那日分明不是这样说的!”萧美月一掌拍在桌上,就要站起来跟阮羡羡理论,桌下二夫人一把拉住了她,她才愤恨的剜了一眼阮羡羡。
阮羡羡举着牛乳在身前,讨好似的口吻:“我知道是我上次讲话不好听,这就向月妹妹赔罪,妹妹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谁稀罕!”萧美月一掌推开她递过来的牛乳,阮羡羡登时没有拿稳,杯盏半顷,滚烫的牛乳就洒了出来。
那一瞬间阮羡羡只想甩杯呼疼,但她既然是故意的,戏就要做足。于是她眼里闪起氤氲的泪雾,却是在问:“月妹妹没事吧?没有烫到你吧?”
突生变故,二夫人连忙叫丫鬟拿烫伤膏来。萧老夫人严厉呵斥:“月儿,你的家教去哪儿了?”
萧美月怔怔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会儿外头有人匆匆来报信:“老夫人,二夫人,宫里来人了!”
郑令仪脸上一喜忙让人请过来,突然她想到什么,眼神瞟向一边被烫伤的阮羡羡时,面上露出了那么一两分的为难:“阮丫头,你说这……”
阮羡羡却突然十分识趣的站起身:“我衣裙刚刚也沾上了一些,我先回去更换衣裳,就不打扰老夫人和二夫人接待贵客了。”
自此,老夫人阴郁的面孔才有了点好看的神色。
阮羡羡带着画屏离开,刚走没多久,迎面而来一队宫女,手上皆捧着红木托盘,上面是各色金银。为首的大宫女年纪在三十左右,眼角的细纹让她更添凌厉,发鬓抿的一丝不苟,步子不紧不慢尽显仪态,看起来这位应该是二皇子信中提及的宝璋姑姑。
宝璋是皇后身边贴身服侍的大宫女,早年跟着皇后在后宫中经历起起伏伏,是皇后最大的心腹。阮羡羡没想到萧美月能得到皇后这样的喜欢,竟派身边头等姑姑来给她送赏赐,如果今天没有阮羡羡的捣乱,想来萧美月的美名马上要传遍京城。
可惜呀,她不会让萧家人如愿。
阮羡羡抬着那只被烫的通红的手背在唇边呼了两口气,画屏会意心疼的眼泪直掉:“小姐,明知道二小姐不喜欢您,为何还要让她刁难。这个烫伤不知要几天才会好了,要是留下印子可怎么办……”
阮羡羡开口安抚她:“不打紧的,是我今天没让她高兴,下次我再想法子哄她开心就是了。一会回去涂一下烫伤药,不会有任何痕迹。这样的话你以后也不要再说了,月妹妹虽然娇纵,但本性不坏,我不怪她。”
她俩仿佛没看到宝璋姑姑一般,等走近了跟前,阮羡羡才面上一惊,随后退到一旁,微微躬身算是行礼。
女官是有身份的,她的礼也行的很到位。
宝璋姑姑对她周到的礼数有些满意,难免侧眸多看了一眼。只见伊人身穿蓝色芙蕖的裙子,发上没有多余的坠饰,只是两只浑圆小巧的白玉耳坠和黑亮的发,将她衬的愈发眉眼动人。之后宝璋姑姑的目光落在阮羡羡红肿的手背上时,只觉的上好的白瓷上多了一块斑点,实在不美。她微微皱眉,却并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