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少君皮笑肉不笑:“来了好一会了。”
阮羡羡似无察觉到阮少君话中的不满,央求道:“哥哥来的正好,我想吃月满楼的红烧鱼。”
阮少君被她逗笑:“别的病人发了寒症之后都是胃口不好,偏偏你点着名儿要吃东西。行,我现在就去给你买。还要吃别的什么?”
阮羡羡又一连串点了东坡肘子,金丝云吞还有乌鸡面。阮少君便颠颠的为自己妹妹跑腿去了,等他走了,萧朝宗才缓缓道:“你把他支走,有话对我说?”
阮羡羡一怔,看来什么都瞒不过萧朝宗。
她正襟危坐在床榻上,一张白嫩的小脸变得严肃,萧朝宗怕她再受凉,伸手拿过一旁的披风盖在她肩上。
“萧朝宗,我现在只能争取到帮你把你父母的灵位放进祠堂。但是如果还要开祠堂正式走流程的话,可能还需要点时间,目前二房可能没有那么容易松口。但我会为此努力的,二房欠你的那些,我会帮你通通要回来。你就专心考你的科举,做你的状元郎就好。”
萧朝宗虽今晨回府的时候就听说了阮羡羡提出条件,要将他父母的名字放入祠堂受香火供奉。但现在他亲耳听到阮羡羡这样的承诺,心中难免又是一番惊涛而过。
自打他小时候无依无靠,萧家所有中馈都由萧老夫人死死把关。不许他父母名字入祠堂,甚至不许他进学。诸如此类的欺凌,现在想起都是他幼年时的道道伤疤。
萧老夫人痛恨嫡系,正如同她厌恶自己做妾的身份一样。所以能让萧老夫人开口同意,把萧朝宗父母的灵位放进祠堂里,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萧朝宗也本有此意,但他只想着自己手握权势时再做,他没有想到阮羡羡一直将这件事放在心里。
当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内心的感动与震撼,实在难以言表。这会儿他看着阮羡羡一本正经的向他承诺,他突然就想将阮羡羡彻底变成他的私有物。不用她面对萧家种种麻烦,不用她为自己算计太多,只需要她躲在自己怀中,做一个天真烂漫的她。
而阮羡羡那边也在系统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中,紧张的看着萧朝宗。
“宿主,萧朝宗对你的好感正在不断上涨!”系统激动的很。
阮羡羡看着不断向上跳跃的红心数字一直在增加,她朝萧朝宗露出一个绵软的笑。
她本就生的好看,如今一团娇嫩的面上虽还带着病中的几分苍白,但完全掩不住阮羡羡那一双流波婉转的美目。她看着萧朝宗的时候,眼里的光亮更甚几分。她盈盈一笑,萧朝宗那一瞬竟觉心房被击中,头一次慌乱的挪开目光。
“好好养病,这几日别再操心萧府的事了,我会安排。”他不自然的清咳一声。
阮羡羡便问:“我听二皇子说,你已经猜出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儿了?我说是后宫的娘娘做的,他却说我不如你明白的多,这到底什么意思呀?”
“你想知道?”萧朝宗此时镇定了些,望着阮羡羡,略略扬眉。
阮羡羡忙不迭点头。
而萧朝宗却只是耐人寻味一笑,忽而贴近,阮羡羡不得不靠后几步,紧贴床栏。
“怎么了?”她有些紧张。
而萧朝宗却与她贴着面,薄凉的气息喷在她面上:“等你养好病,我再告诉你。”
他只是稍一垂目,便惹得阮羡羡心跳如鼓。尔后,萧朝宗说什么也不肯与阮羡羡讲明,又坐了没一会便匆匆赶回太傅府。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阮羡羡嘟囔一阵。
萧朝宗离开后没一会,阮少君便带着两个小厮,提着喷香四溢的食盒回来了。一揭红盖,竟不是阮羡羡方才闹着要吃的那些。
“哥哥,你就给我喝粥?”阮羡羡捧着一碗乳羹,又看着阮少君从食盒里分别拿出两三叠小菜,这样的清淡,叫她怎么吃的下。
阮少君往桌边一坐,指挥两个小厮将食盒带出去,他才道:“不是我不让你吃,是萧朝宗说你还病着,那些大油大腻的东西等病好了再吃。”
说罢,端着一叠小菜沫到了阮羡羡跟前:“这是他吩咐香满楼做的,看着清淡,配粥喝也香着呢。”
阮羡羡略有不满,嘟着嘴显然是不想配合。
“你什么时候跟他意见一致了。”她小小抱怨,喝了一口乳羹,阮羡羡一团白嫩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好吃。
“为你好的事,我跟他就是一致的。”阮少君说完,往窗外看看,确认阿良没有跟着他过来,便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出来递给阮羡羡,还不忘压低声音道:“妹妹快吃,别说做哥哥的没有疼你,就这一只鸡腿还是好不容易才能带给你的,萧朝宗看的紧。”
阮少君暗自咂嘴,萧朝宗对他妹妹的确是好,就是太强势了些,说不让阮羡羡吃油腻的食物便就是不许吃。本来他都买好了云吞和肘子,走到萧府门口又被萧朝宗的人拦下换了清粥小菜。
想到这里,阮少君又是一阵冷哼。萧朝宗未免心机太深了些,当着阮羡羡的面他不说让她吃清淡的,非要让他来做这个坏人,他一定要告诉妹妹都是萧朝宗不许她吃肉。
望着阮少君挤眉弄眼,阮羡羡展开油纸包,露出里头亮澄金黄的鸡腿来,她连忙吃了几口,之后果然觉得腻,又配了点清粥,才吃的心满意足。
搁下碗,阮少君见她没什么大碍了,便想帮她去煎药。
“哥哥你等等。”阮羡羡叫住了他,她斜靠床榻上,细声细气的问:“我前几日听人说,哥哥想走皇商这条路?”
她虽然病着,可还没忘之前听到的阮少君搭上了安如山这条线,想做皇商。若是普通人也罢了,安如山是个什么货色?不把阮家吃干抹净算好的!
阮少君没想到她已经知道,听后先是一愣,遂也没想瞒着自家妹妹,便一五一十说:“确实有这样的想法,我此次进京,一是为了看你,二是为了疏通人脉。这样以后咱们家庄子搬来京城时,也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