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羡羡拉着唐谧,叮嘱道:“等会你碰见了二皇子,便拉着他往皇上那去,我瞧着时间也快差不多到了。”
唐谧点头,紧张问:“那姐姐你呢?”
“我去找萧朝宗,我们两边分开跑,目标小一些。”
俩人分散开来,阮羡羡深一脚浅一脚的通过系统展开的蓝屏辨别方向。耳朵捕捉着每一寸可疑的声响,忽而身侧一阵窸窣,她不待迟疑,以剑刺去。
那人轻轻侧身,陡然伸手握住阮羡羡的手腕。
“是我。”萧朝宗沉声。
风雪刮着阮羡羡的外袍,方才已是出了一身汗,这会儿只觉得被凉风一浸,浑身都冷的哆嗦。她见是萧朝宗,收了剑安下心来:“太子他们呢?”
“被二皇子缠住了。”他拉着阮羡羡朝前走去,还没走几步,萧朝宗便猛地停住,将阮羡羡护在身后。
安如山持剑等在那里,他方才看见萧朝宗悄然离开了。只是刚刚他与萧朝宗交手,并没有落得几分好,方才被剑击过的腹部现在还隐隐作痛。他知道萧朝宗背后站着的是阮羡羡,安如山不说话,只堵在那里,固执的握着剑,目光紧锁萧朝宗背后露出来的那角衣袍。
他们都没有开口言语,阮羡羡站在萧朝宗背后,望着他挺拔的身姿,为自己挡了不少这山间里窜来的冷风。
忽然,遥远的城镇上方开始燃放烟火。烟花铺满天空的时候,万千光芒迸射,交织成大片明媚的花瓣。而这些花瓣又组合成密密麻麻的网,兜头罩住落雪的天,亮的仿若白昼。
这一明一暗间,阮羡羡站去萧朝宗身旁,主动牵住他的手往前走。
安如山看着他二人越来越近,蹙眉道:“阮小姐,江姑娘和萧二姑娘何在?”
阮羡羡眉眼盛满不屑,她发梢上挂坠着点滴白雪,艳丽的烟火色为她脸上涂了一层薄薄的胭脂,显得她此刻娇美白嫩,灵动俏丽。
“安大人为何这么问我,她们做了什么事,难道安大人不知道?”
安如山眼色一黯,看见阮羡羡他们已经走到了面前,下意识挥剑想去阻拦。阮羡羡却先他一步起手,眼看着手中那木剑正不偏不倚的对准了他裆下位置,他惊的连退数步,愠怒惊道:“你!”
阮羡羡呵笑,说出的话带着一团团白气:“安大人还是赶紧去管管江姑娘和萧二姑娘吧,山间的冷风冻人,别再把她俩冻伤了。如果安大人还是想拦路,那我下一剑一定会正中我想打的地方。”
“阮羡羡,你……”你怎么敢!
安如山胸口起伏不定,他盯着阮羡羡与萧朝宗离开,一时间惊怒不已。为什么现在的她跟以前相比,竟从无害可怜的小白兔变成了张牙舞爪的猫儿?
呼啸的风从耳边刮过,系统在阮羡羡脑海里大笑不止:“宿主,你刚刚为什么要打他那里啊?你是想让安如山断子绝孙吗?”
“原主不是想折磨安如山才能消除怨气吗?我此举也是折磨他之一啊,能让他断子绝孙更好,省得祸害别人家姑娘,若是不能,打来解气也行。”
系统钦佩:“能想出这样给原主解气的方式也唯有宿主你一个人了。”
阮羡羡只是一个勾唇,这算什么?她后面还有大招呢,安如山、萧美月、江彤卿,一个都别想逃脱。
她正在心里头跟系统说话,完全没留意到萧朝宗在一旁,烟火映照出了他冷着的一张眉眼。
阮羡羡往前走着,忽然萧朝宗原地站定不动了。
她回首疑惑:“怎么了?”
“前面有人。”萧朝宗仅是淡淡回应,听起来口气并无什么。
说完,他紧拽阮羡羡朝另外一边走去,阮羡羡开口道:“你走反了,皇上在另外一边。”
哪儿知萧朝宗听见却不理会,只拉着她往相反的方向。
他拽着阮羡羡,到了山坡的另外一边。从这处能更清晰的看到烟火,五颜六色的火光在飞雪飘舞的天上相继炸开,萧朝宗身形颀长立在身旁。阮羡羡正要再开口,萧朝宗却回身将她固定在一棵树前,阮羡羡看着他突然靠近,一时不明所以的眨眨眼:“怎么了?”
“阮羡羡,你曾说我们是单纯的合作关系。我帮你复仇,你帮我度过难关,现在我想问问你,除此以外,你有没有别的想法?”
他眼色深深,眉眼凝情,仔仔细细的看着阮羡羡的面庞,不肯错过她一丝表情。
阮羡羡一愣,萧朝宗的意思是……
“为什么要我亲眼看到告白现场啊!我不想看,我不想看!”系统激烈抗议,拒吃狗粮。
“阮羡羡,”萧朝宗低唤,嗓音暗哑:“回答我。”
阮羡羡心头震动,如擂鼓轰鸣声不断。烟火还在他们二人眼前纷乱绽放,萧朝宗身后是五彩斑驳的夜空,飞雪絮絮落在二人发间,他的眼神专注又诚恳。
阮羡羡伸手轻轻拨开萧朝宗固定住她的那只手,掩住心头情绪,镇定道:“萧朝宗,你心里的抱负,难道都要因为儿女私情放下吗?”
“我不会放下,我两个都要。”
阮羡羡呼出一口白雾,她强迫自己冷静回应:“现在你只是初中解元,会试在即,我不希望你分心。而且……我也没有想过别的,我认为之前我与你约定好的,已经很足够了,没有别的想法。”
她看着萧朝宗眼中的火热一点点冷却下来,像是即将燎原的那片烈焰,被头上的冰雪和阮羡羡的一句话兜头泼了过来,只余心头上渺渺飘起的白烟,凝住了他的眉眼。
萧朝宗缓缓收手,神色较之方才更冷。他忽地一声蔑笑,不知是笑阮羡羡说的话,还是笑他自己。
他伸手过来,轻轻擒住了阮羡羡的下颚,逐渐贴近,在离她双唇还差几寸的地方停住了。阮羡羡稍稍睁大双目,萧朝宗这是要干什么!?
他眼里浮现的是戏谑神色,嗓音低哑:“好啊,阮小姐算计的如此清楚,与我楚河汉界这样分明,那我也不得不从阮小姐身上讨回点什么。”
“萧朝宗,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他喷出的薄息洒在阮羡羡面上,只能看见萧朝宗眉眼上点了嘲弄神色,望着阮羡羡红润的唇瓣:“为阮小姐做过那么多事,我如今讨个甜头,阮小姐会不会不允?”
话说完,那薄唇竟是直接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