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萧朝宗回答的比阮羡羡都快,他低垂着眉,专心搅拌他面前那晚葱油面,等拌好了便将这碗放去了阮羡羡跟前。
摊主做生意这么多年,向来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瞧见萧朝宗这架势,不动声色笑了笑。假装不经意道:“我看二位不像常来的,今天街市热闹,从这条街直走右拐过了第一个巷子,就可以看见月老庙了。今儿个月老庙香火旺,公子和姑娘若是有心思,可以去那求个签,灵的很呢!”
说完这句话,他也不再多言,只笑着说:“两位慢吃,有需要的再叫我。”
他是转身走了,阮羡羡却有些尴尬,她悄悄抬眼观察萧朝宗的神情,发现他并无觉得不妥,只是淡定拌面,如此一来,阮羡羡倒也没有再拘泥刚刚的小插曲。
葱油面入口香滑筋道,料汁更是鲜香。阮羡羡吃的满口油腻,虽吃的不快,但没过一会一碗也就没了。等她再抬头的时候,发现萧朝宗碗里那份只动了几口的样子。
“怎么啦?你觉得不好吃吗?”阮羡羡小声问,眼睛亮晶晶的。
萧朝宗抬眸看她,突地朝她伸手,在她唇边抹了抹。阮羡羡呆住了,他却只是镇定自若道:“沾到了些。”
阮羡羡只觉那一瞬自己心跳加快,怔了又怔,就在这会儿,她不受控制的打了个饱嗝。
刹那间阮羡羡一张脸胀红,连系统都忍不住大笑不止:“宿主,好煞风景呀!”
萧朝宗一笑:“看来是吃饱了,走吧,我们去雀楼跟他们会合。”
临走前,阮羡羡注意到萧朝宗往桌上多放了些银两,便有些奇怪:“好像面钱没有这么多?”
萧朝宗却神态淡淡看着她说:“两位老人这么冷的天在这里煮面,太辛苦了,多给一些有什么不好?”
好像是这个道理哦!?
真的不是他在偷偷高兴刚刚被误会成夫妻吗?!
阮羡羡表示怀疑。
这会儿街市人更多了起来,热闹非凡。整条街因着灯烛,亮的如同白昼一般。
萧朝宗与阮羡羡并排走着,仔细护着她不被别人撞到,就在这时他袖子忽然被人拉住,低头一看,是个扎了两个小辫子的九岁小女孩。
对方穿着质地普通的碎花袄子,笑起来还霍了两颗牙,却道:“老爷,给夫人买个花灯吧。”
阮羡羡那一瞬差点仰倒,怎么听起来这小姑娘就像现代的卖花小童似的?再看她手上拿着那几杆花灯,做法粗糙,画法更是不用提。那玉兔画的像是两个丸子,还有另外一个寒梅枝,就像一根树棍子。
阮羡羡龇牙,刚想逗小姑娘几句让她死心,谁知萧朝宗直接拿出一小锭银子,跟那小姑娘换了一盏双飞燕的灯。
看到这么个银锭子小姑娘眼睛都亮了,欢天喜地说了句:“永结同心!”尔后便像是怕萧朝宗反悔一样,攥着银子就跑了。
阮羡羡瞪大眼睛:“萧解元,你发财了吗?出手这么阔绰。”
这家伙现在还没开始做官吧,哪里来的钱啊?
萧朝宗一本正经的将花灯递给阮羡羡:“她一个小姑娘,这么冷的天卖花灯,挺不容易的。”
阮羡羡接过花灯看了看,双飞燕画的较为可爱,是刚才那小姑娘手中诸多花灯中最好看的一盏了。她便没想再跟萧朝宗计较,即使他说的理由太冠冕堂皇了。
一会可怜卖面的夫妻,一会又是卖花灯的小女童。
阮羡羡拽着他脚下生风般朝雀楼走,她真是担心自家萧大权臣在外头辛辛苦苦赚的这点银子,今天一晚上就花没了。
倒是系统还忍不住的哈哈两声:“等下要是有卖铺子的跳出来祝你们百年好合,我估计萧大权臣也会想办法买个店铺的。”
片刻后,他二人抵达雀楼。雀楼一层入口处,便已经有几个侍卫在把手了。萧朝宗出示了令牌,带着阮羡羡顺利上楼。
雀楼隶属于皇家,平时有专人看守不对外开放。逢年过节便只对王孙贵族亦或是朝中权贵打开,逐渐的,雀楼就变成了贵胄子弟和富家小姐们聚集的场所,平时到了节日,这上面准是一群非富即贵的“接班人们”。
上到二楼的时候,阮羡羡回头已经可以看见长长的街市像是一条火龙似的,从街头到街尾无一不是亮堂堂的。星斗布列的夜空上,飞舞着数盏祈愿灯。祈愿灯迎风而飞,烛火微弱却一直不灭,直至飞到了看不见的地方,与星子融为一体。
到了三楼入口,萧朝宗再次对守卫出示了令牌,才带着阮羡羡一起走进去。雀楼的第三层是个较为广阔的平台,上面搭着一个飞檐,用来遮雨或避阳。但四周镂空,唯有漆红的栏杆给人靠着休息。
三层还算是一个较大的场地,已经摆了十一张桌子,热闹非凡。桌子与桌子之间拿了山水锦绣屏风隔开,每桌都传来觥筹交错的声响。
萧朝宗带着阮羡羡走到了靠栏杆的一桌,二皇子和唐谧已经坐在那里等了一会了。看见阮羡羡来,俩人不仅没有露出笑颜,反而唐谧眼睛红红,像是刚哭过的样子。
阮羡羡心神一凛:“怎么了阿谧?”
“阮姐姐。”唐谧带着鼻音道:“美蝉姐姐跟我们走丢了。”
“什么?!”
原来他们五人分别后,萧美蝉跟着二皇子还有唐谧一起先来雀楼。谁知路上行人推搡太挤,二皇子又一心想护着唐谧,等到空地了不拥挤的时候,这才发现萧美蝉不见了。
二皇子皱眉道:“我已经派人去刚刚来的那条路四处搜寻了,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阮姑娘和朝宗兄不要着急。”
阮羡羡咬唇:“我看还是我帮着一起去找找比较好。”今天灯会,出来的人杂七杂八,萧美蝉那么柔弱,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然而她刚转身,便有道不速之客的声音横插进来——
“阮羡羡,没想到真是你,上次你跑得快,这次你没得地方可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