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朝宗抱着阮羡羡一路脚不停歇的下山,阮羡羡搂着他的脖子,虽然披着他的衣衫,依旧被冷风冻得发抖。而萧朝宗更是只穿了一件里衣,阮羡羡勉强抬头,能看见他线条坚毅的下颚。
“萧朝宗,你把衣服拿走吧,我不冷。”她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嗓音沙哑难听,这会儿她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连脸色也青白的很。
“阮姐姐!”唐谧跟在后头,焦急的喊:“阮姐姐,你怎么了?”
萧朝宗心情不好,口气自然也是冷冷的:“我现在要送羡羡回家,还请唐姑娘不要再多问,也暂时不要来凑热闹。”
唐谧喉头一哽,拽住画屏:“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画屏眼里积蓄着眼泪,就将刚才怎么遇到江听云和徐誉安的事说了,又说了他们是如何想要轻薄。画屏害怕被别人听见有损阮羡羡闺誉,只敢悄悄地让人叫萧朝宗出来。是以才有了后面萧朝宗怒打徐誉安的事。
唐谧听后,跟着怒不可遏:“我去杀了徐誉安!”
画屏劝住她:“刚才大少爷说是徐誉安推了小姐入池塘,他气不过才打的,唐小姐可一定不要说错了!不然,我们家小姐的清白就……”
唐谧深深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好好照顾阮姐姐,我过几天来看她。”
萧朝宗抱着阮羡羡放在马车上,就要折身去叫马夫过来,阮羡羡却突地拽住他。她此刻狼狈,湿漉的黑发黏贴在苍白的面上,眼神大而带着小鹿般的惊惧:“萧朝宗,你要去哪儿?”
萧朝宗知道她害怕,便叫画屏去喊马夫过来。自己先登上马车,阮羡羡便立即投身进了他怀中。他揽着阮羡羡,能感觉她细微的发颤。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
阮羡羡确实吓到了一些,她深深觉得这个朝代的封建,让一群风流公子哥儿根本不把女子的清白放在眼里。她是在发抖,不过是因为太冷了,这会儿进了马车熏上了暖炉,才稍微好些。
萧朝宗不知该多心疼,将她揽的紧紧地,只恨自己没有时时刻刻跟着她。这会儿他软声安慰:“你放心,我定叫徐誉安不好过。”
阮羡羡想到他刚刚将徐誉安打的半死不活,徐尚书又是礼部,负责这次状元科考,萧朝宗会不会受到牵连
“那你的科考……”
“无碍。”萧朝宗安抚她,极尽温柔的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徐尚书没有空管我,兴许那时他已经想着该怎么免除徐誉安的死罪了。”
阮羡羡有些迷蒙,听他这话的意思,他有办法让徐誉安死?若真是能这样,阮羡羡求之不得。她又恨自己没有学两招傍身之术,否则刚刚她恨不得给徐誉安来个了结。
这会儿萧朝宗上下摩挲她的肩膀,试图给她取暖。在触碰到她袖子的时候,摸到一方硬物时一愣。遂抽出了阮羡羡刚刚从系统那兑换的那个匕首,萧朝宗眼色微深:“你……随身带这个?”
阮羡羡已经很疲倦了,这会儿萧朝宗的怀抱让她安心,她几乎昏昏欲睡。只能迷糊的说:“我什么也没有,不拿匕首,拿什么傍身呢?”
萧朝宗忽然很后怕,如果他来的迟了一点,阮羡羡是不是要拿着匕首与徐誉安拼个死活?而她平时再怎么要强,终究也是个弱女子,若是有个半分损伤,萧朝宗承认自己承担不起失去她的后果。
只要这样想一想,就恨不得把徐誉安碎尸万段。
那边唐谧返回归鹤山上,二皇子已经抓住了江听云,正在殿宇里审问。
殿中燃着松子,配着雪的凛冽,带着一抹肃杀。周围公子小姐们都围在一圈,二皇子坐在正中,他面前是跪在地上正在认错的江听云。
只听江听云道:“我是不该来归鹤山上,但都是听徐誉安挑唆的,他只说来了能见到二皇子,受二殿下赏识,我就心动了。他怎么知道他还会犯下荒唐事?”
那边昭宁便来了兴趣:“什么荒唐事?”
江听云正要回话,唐谧便冷冷插嘴,步入殿中:“徐誉安一向行事荒唐,也不知道阮姐姐做了什么得罪他的事,他竟然要将阮姐姐推进池塘中?池子里结冰寒冷,他也下得去手,真是妄称君子!”
徐誉安的为人,京城上下都清楚,好色风流,吊儿郎当。哪家闺秀听见他的名字不是躲的远远地?
唐谧又说:“更何况二殿下已经封山,江听云和徐誉安私自闯上来,本来就是错。现在罪加一等,江听云哪怕没有份,也有帮凶嫌疑!”
唐谧性格一向和善,也从不与人计较,从前受了欺负,大多都是自己忍了下来。很少有这种声色严厉的样子,二皇子一听,就知道徐誉安确实做了荒唐的事。否则萧朝宗也不会下狠手,将人打的死了一半。
那边江彤卿听见,却不乐意:“唐姑娘为何要咄咄逼人?我哥哥都说了是徐公子撺掇的,否则他也不敢上来。再说了,他之所以犯错,不还是因为想见一面二殿下吗?他想得到殿下的赏识,何错之有?”
空口编造,脸皮之厚,唐谧鄙视之极!她冷冷掀眸:“错就是错,哪儿来的这么多借口?二殿下如果因为这样的一点缘由就原谅了江听云,以后谁还会听奉二殿下的威信?徐誉安和江听云,谁也逃不了责罚。”
二皇子问唐谧:“阿谧,你想如何办?”
“自然是交由圣上,秉公处理!”她掷地有声。
周围的人皆是吓了一跳,若是这件事闹到了皇上那里,那可就闹大了。
昭宁瘪着嘴,似有不满:“区区小事,也要去劳烦父皇?”
徐蓉这会儿也站出来柔柔道:“确实是家弟做了荒唐事,叫各位公子小姐见笑了,但这样的事,还请各位卖我和我父亲一个面子,将徐誉安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交给我父亲处置。我父亲一定会严惩他!给阮姑娘一个交待。”
“不行。”唐谧并不同意:“如果只是交给江大人和徐大人,难免又会包庇这件事,唯有交给圣上,才能处理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