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羡羡没有直面回答,只是反问他:“哥哥,萧朝宗哪里不合适吗?纵观京城,哪个同龄青俊能比的上他?论能力,论心智,论地位,他都超出那些贵胄子弟不少。”
阮少君一时无言,毕竟阮羡羡说的是大实话,他反驳不了。其实萧朝宗他也比较知根知底,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地方,这家伙能力也很足,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他太狠了,对什么都有一股不要命的劲,从前他是一个人,阮少君可以不在意,但是如果萧朝宗要娶阮羡羡,那就是一个人变成两个人,荣辱与共的事,可马虎不得。
阮少君没有表达出不愿意,也没有急着开口答应下来,只说:“再看看吧,还不着急,你还小呢!”
王阆叛变的事被皇上悄然压下,众人都以为只是大理寺不慎引燃了火药,皇上也做做表面样子下旨惩罚了看守火药的一些侍卫和官兵,并让官府补偿受损百姓,这件事就好像这样不了了之了。
只有阮羡羡知道,每晚萧朝宗忙完回府时眼里掩不住的疲惫。王阆逃窜在外,皇上一定会向萧朝宗施压,他肯定因为这件事费尽心神了。
而阮羡羡自己也忙的自顾不暇,她的胭脂铺子重新修葺好了,外头选的是古色雅致的摆设,里面根据客人今天的心情分别设立了几个隔间,店内掌柜会按照客人的喜好和性格还有心情来推荐适合她的胭脂。
等店铺里再修葺完,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弘盛身上的伤也好全了,除了肩胛那还有一道明显的刀痕,别的倒是没什么影响。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弘盛反倒显得比之前脸部线条坚毅了些,目光也更加沉着冷静,颇有点萧朝宗的意思在里头。
唐谧也不说着要去边关了,因为二皇子不知怎的练武的时候受伤,连护送和亲的事都没能去成,反而是皇上临时叫一个大臣去的。按理说二皇子也有些身手,平时都没事,偏偏练武的时候那个剑竟然将他的左臂伤了,阮羡羡左思右想,都觉得这是一出苦肉计,若不这样怎么能引得唐谧每天担心,还巴巴的往二皇子府邸去探望。
自从阮羡羡被封了郡主,萧美月和许婉婉就乖觉很多了,也不敢再来找她麻烦,只是阮羡羡听说之前萧美月跟太子走得近,现在不知道怎么的,太子偶尔也来见许婉婉。但许婉婉那边口风瞒得紧,什么消息也探不出来,阮羡羡只知道萧美月那边实在是不高兴的很,她也不怎么跟许婉婉走动了。
又过了半个月,迎来草长莺飞的三月,春暖花开的时节,一整个冬日都沉沉的天总算见着点碧蓝碧蓝的天空了,阮羡羡坐在廊下的椅子上,一点点的勾画胭脂选色簿子,画屏在清扫院子,一团喜气道:“小姐,大少爷去年种的桃树抽芽了!”
阮羡羡笑着看过去:“那你找布条包一下树梢,免得一场倒春寒又把我的桃花给冻死了。”
画屏应下来,扯了几个布条过来包树杈子,阿良抱着一堆东西过来,见状忙说:“放着放着,我来!春天的树杈子冻手,小心把画屏的嫩手给划破了。”
画屏嗤他没皮没脸,阮羡羡伸着脖子打趣:“阿良,我还坐在这呢,你就当着我的面调戏画屏,小心一会我拿扫帚把你赶出去。”
阿良贫嘴:“小姐最心疼我的,肯定舍不得赶我走!要是小姐真舍得,也得让我把少爷交待的糕点给小姐放下了再走。”
阮羡羡从椅子上跳起来:“他又让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阿良过来在桌子上一应摆开:“香满楼的芙蓉酥,迎客仙的小红泥,还有满客斋的荷花三宝,小姐慢慢吃,少爷说他忙着回不来,让小的带糕点来看看小姐做什么呢。”
都是她平时贪嘴爱吃的点心,阮羡羡率先拿了一个小红泥放在嘴里,枣泥的香气和细碎的葡萄干混合在一起,香甜软糯,阮羡羡满意的拍掉手上糕点渣滓:“你回去告诉你家少爷,本小姐忙得很,叫他也好好忙不用担心我,晚上如果他回来晚了,我还给他热着一盅鸽子汤。”
阿良嘻嘻说:“小姐对少爷可真好。”
“羡慕什么,还能少了你的,回头叫画屏给你端去。”
阿良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帮着阮羡羡将糕点拾掇进屋子里去,又问:“小姐,前院里搬了好多箱绑了红结的箱子,看着像是彩礼,萧府是谁要办喜事啊,怎么没听说呢?少爷不在府内的这段时间,难道二小姐要出嫁了?”
阮羡羡听着也是一愣:“彩礼?”她一直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待着,当然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萧美月确实跟太子浓情蜜意的,但是太子还没有迎娶太子妃,这么快就迎娶侧妃不太可能吧?更何况如果真的萧美月要做太子侧妃了,萧家二房那边还不早就敲锣打鼓的宣扬开,怎么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
那或许是许婉婉的?但也没有听说她会办什么喜事,阮羡羡还觉得不太可能。
便跟阿良道:“一会你离开的时候在前院跟那些护院打听打听,要是打听不出来,看看有没有机会看一下彩礼有多少,分别是几箱,分量如何,都告诉我。”
阿良点头记下了,阮羡羡看着他离开,沉吟许久。按照这个朝代的规矩,娶妻和纳妾,给的彩礼是完全不同的,只要辨别彩礼的含金程度就可以了,阮羡羡才没空管萧美月还是许婉婉要做妻还是做妾,她只怕这件事又是二房搞出来的幺蛾子,要么针对她,要么针对萧美蝉,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当天晚上萧朝宗回来的时候说起此事,阿良便称前院的人都不知道这些是彩礼,只是二夫人让抬进来才抬的,而且不让开箱看。阮羡羡更加疑惑了,遮的这么严严实实的,说没有问题还真的不可能。